第二章 悠悠生死在戎機(6)(1 / 1)

“你自小便顯露出與其他公主們不同的聰慧,你繼承了你母親的美貌,和朕的手段,雖然你從未參與過政治,但從一些身邊的小事便可以看出來你這個孩子的先天的敏銳和果斷。所以讓你單獨隨軍出征,我們是很放心的。”

“謝父皇誇讚。可我……”

“讓我說完,”父皇打斷我,接著說下去。“還有一個原因,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你從小便和耶律楚很合得來。耶律楚年紀輕輕就打敗了八族勇士,當上了權傾朝野的北院大王,自是不予非凡,有多少部落的公主,郡主,還有我的女兒們都傾心於他,但是,他唯獨願意和你在一起……”

父皇頓了頓,似在察看我的神情。我努力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卻耐不住心中的欣喜,這一點,連父皇都看出來了,可以看出楚哥哥的用情置深阿。

“但是銀鏡,朕知道你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可你必須在國家的利益之前,放棄自己的兒女情長。耶律楚年少有為,而朕卻在慢慢老去,也許有一天,這一切都會顛倒過來。朕可以不懷疑他的衷心,但是朕也得讓大遼子民都相信他啊!銀鏡,你明白朕的意思麼?”

我慢慢低下頭去,心裏亂得像一鍋粥。我終於明白父皇為什麼讓我隨軍出征,也明白了為什麼父皇偏偏在這個時候召我回宮,他的用意這麼一挑明,誰都能明白,他是怕楚哥哥在攻打宋朝的時候,借機手握軍政大權,自立為王,讓大遼軍臣都成為他的子民,而那時候,父皇也許就是最被動,最失敗的一個了。所以他不得不先下手為強,將我放在北院大王的身邊作內應,因為我與耶律楚的特殊關係不會使他懷疑……這一切一切,都是父皇在出征前就想好的,他真是老謀深算,這番見地讓我都為是驚訝許久。

可是,他這番見地在我心中卻是毫無道理的,楚哥哥在前線為了保護他的領土在指揮著大軍作戰殺敵,而他卻在後方懷疑楚哥哥的忠誠。沒錯,他是為了國家社稷而著想,若耶律楚真想篡位自立為王的話,的的確確父皇的這番舉動是為了維護朝廷利益,也為了遼國百姓免遭生靈塗炭;但是楚哥哥並沒有這種篡位的想法啊,不然他也就不會率領大軍出征,保衛國家領土了……

“不!父皇,楚哥哥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不可能自立為王的!我想您應該是誤會他了!”我大聲地對父皇說,希望他能打消這樣的念頭。

“銀鏡,在這方麵你還需要鍛煉,不要自以為是。你父皇高瞻遠矚,自然有他的顧慮,你就聽從了罷!”母後接過話茬說道,語氣中自然帶著勸慰的意思。

“我沒有自以為是!楚哥哥在前線為了你的國土而作戰,你卻在這裏懷疑他的忠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我憤怒的喊著。

“閉嘴!”父皇怒了,大聲的喝斥我,“你小孩子家懂什麼,他的用意你能看得出來嗎?如果你不想按我的要求去做的話,你也就別想在耶律楚身邊了,回宮以後身份貶為郡主!”

父皇的暴怒聲回蕩在耳邊,身份是公主是郡主無所謂,但是“你也就別想在耶律楚身邊了!”這句話卻仿佛是當頭一擊。不,我不能失去楚哥哥,在出征的這段日子裏,我發覺他已經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不能再分離了……即使我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不快,我也不得不答應父皇的要求:在耶律楚身邊作為父皇的內應,當耶律楚有什麼不同平常的舉動時立刻告訴他!

當走出大殿時,我的世界一片陰霾,我的腦子很亂,我不知道我的雙腿是怎樣支撐著沉重的身體走出來的。以後我在他的身邊不再是隨軍公主這樣一個簡單的身份了,是內應,是父皇用來監視他的內應,而他卻依舊毫不知情,向我說出他心中的秘密,愛我如從前,信我如從前。可我,我怎麼能坦然地麵對他的眼神呢??我愛他,正因為他,我才不能拒絕父皇的要求,這也許就是天命吧,注定在我和他的這段感情之間,夾雜著政治的殘酷,而我,卻像父皇的一個工具,不知不覺中傷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