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首領絲毫不為這哀求聲所動,踏著血泊,舉起長刀,不帶猶豫,揮斬而下。紅白飛濺,哀聲頓消。官兵首領臉上染著紅白,在陽光下顯得陰森可怖,那雙眼是如此的冷漠無情,似乎殺人如拔草,隨意而正常。
風勢驟狂,卷過滿地屍體,帶起血腥飛揚。鮮血滲入泥土,化作一股股血流流淌。陽光照下,血紅閃耀,晃人眼球,攝人心魄。天地之間,一片靜謐。
“唉,紅顏禍水啊!”形似混混的男子搖頭一歎。
美婦轉動螓首,冷冷瞪了男子一眼。好似臘月寒風吹襲,男子一縮脖子,看著美婦悻悻一笑,道:“是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美得一塌糊塗,豔得驚天動地……”男子嘴中仿若連珠炮一般飆出一連串讚美之言。
淡淡看了男子一眼,美婦轉過頭去,男子得以長鬆口氣。
看向官兵首領,美婦聲音冷淡如萬年寒冰,道:“剛才你說我們是邪惡,那現在……你又是什麼?”
“我?”官兵首領擦去滿臉血腥,道:“我當然是為民除害的人民守護者。”被血腥所激,官兵首領再不掩飾眼中那濃濃的淫邪之芒,一步一步逼向美婦,道:“嘿嘿嘿,現在,我就來為民除了你這個害人的妖精!”
“大人,求你放過七娘。你答應過我們會給他們一個痛快的!”兩個少年擋在美婦麵前。
“滾開!”官兵首領一巴掌將兩個少年扇倒,“臭蟲一樣的東西,老子高興自會兌現答應你們的承諾,要是老子不高興就像捏死他們一樣捏死你們!”
兩個少年摔落在地,聽著官兵首領的話語,臉上卻不見悲憤,反而對著眼前九人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九人看著二人也是微微一笑,無形之中好似點了點頭。
“大人,我們知錯了,原諒我們吧!”待到官兵首領走近,兩個少年唯唯諾諾道。
“哼,本官就原諒你們這一次,要是再敢有下次的……啊!”
兩個少年一切如常的爬起身,然後猝不及防地撒出一團黑色粉末。在兩個少年撒出黑色粉末之時少年們就飛身而退了。同時飛速後退的還有倒地九人,看他們模樣哪裏有中半點毒。
官兵首領就慘了,黑色粉末落在他的臉上身上,其之皮膚被腐蝕消融。官兵首領捂著臉滿地打滾,痛嚎淒厲,聞之讓人不寒而粟。許久之後官兵首領才停止痛嚎,可能是沒有力氣再嚎叫了吧。
“怎麼樣,蝕屍粉的滋味很好吧!”憨厚少年道。
官兵首領眼底閃過怨恨之色,表麵卻很平靜,不解道:“我不明白,我以前與你們並無仇怨,為什麼你們要刻意算計與我?”
俊秀少年道:“你想多了。這一切的設計不過是為了吊出這麼多的黃金罷了,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官兵首領內心一震,他實在想不出這兩個年紀小小的少年演技怎會如此高超,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出二人是在演戲。血肉模糊的臉慘然一笑,官兵首領道:“那我可是受了無妄之災啊!”
憨厚少年看了眼滿地屍體,嘴角不屑一撇,道:“無妄之災?哼,敢打小爺,看小爺等下怎麼收拾你!”
官兵首領心灰意冷道:“給我一個痛快吧!”
憨厚少年道:“痛快沒有,這個你要不要?”一條色彩斑斕的小蛇鑽出其衣袖,落在地上,向官兵首領爬去,而少年卻沒有絲毫接近官兵首領的意思。
官兵首領目光一變,道:“你們小小年紀行事就如此狠毒,不怕天打雷劈嗎?”
俊秀少年看著滿地屍體,然後看向官兵首領,道:“你有資格說我們嗎?”
眼看小蛇近在眼前,官兵首領虛弱絕望的雙眼湧出狠辣之色,一蹦而起,舉刀隔空斬向兩個少年。可是其剛舉起刀,一條早就藏在碎石縫中的小蛇跳起咬在其手腕處。
“當啷!”長刀落地。蝕屍粉的毒加上蛇毒使得毒性更烈三分,官兵首領真的無力倒地。兩條色彩斑斕的小蛇順著官兵首領的雙腿,吐著蛇信,緩緩爬向其的臉,其的眼。
“求求你們,饒我一命!我上有九十歲老母,下有剛出生的孩子,求求你們,放過我,你們讓我做什麼都行,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官兵首領哀求的目光看向兩個少年,看到的,隻有一片漠然。
小蛇爬到了官兵首領的雙眼前,蛇瞳居高臨下看著官兵首領,像是看著獵物,像是看著螻蟻,蛇信冷漠吞吞吐吐。
“不……不要……不要啊……”
小蛇俯身,消失在官兵首領的雙眼之中,留下血腥飛濺。
“啊——”
滲人的慘叫傳蕩四方。
“我詛咒……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風聲停歇,枝葉恢複安靜,這方天地煩躁卻不稍減。怨毒的詛咒聲徘徊於山林間,遊蕩於天地間,經久不散。不散的,還有那夏日蟬鳴,一如往常不變,絲毫不為這人間的殘酷冷漠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