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
你好。
我右眼皮已了近半年,不知道會出什麼凶事。我真怕你出事。
我害怕你在某一天,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你解開你的白衣服,指著上麵的血點對我說,哥,我殺死了人,你給我一千元,讓我逃跑吧。
這種可能,你完全是有的。你是農民,可你的土地野草叢生,你幾年不種土地了。你和不三不四的人,比如勞改釋放犯、黑社會的人混在一起,收入多是不正。我悄悄聽說你們不久前才端了路邊一個代銷店,還在一個山坡上伏擊過半夜走路的人。如果對方愛錢如命,舍生護財,而你又是你們那個團夥的殺手,加上你凶悍又愚蠢,因此,你勇敢地第一個撲上去殺死人,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
那麼你上我家要錢,我給不給你讓你逃跑?
如果給了,不管你跑到哪裏,總會被抓。而一審問你逃跑的錢是從哪裏來的,你又老實,肯定會說是我給的。
於是我就對了,我犯了包庇罪。休道是我隻是國家一個小小的幹部,我就是縣長市長,也完了,也會丟下你的嫂子、侄子,成為你的勞友。
出來後,我從農村中苦苦讀書,在城中找到的好工作,也完了。
你肯定也高興你嫂子早嫁了別人。
因此,你逃跑跟我要錢,其實是在毀我,我不給。
但是,我這時不給你錢讓你逃跑吧,為哥我又於心不忍。
因為我常說我5歲亡父,13亡母,我不幸。但是你比我小3歲,你更不幸。我們從小是吃一鍋飯,睡同一張床的呀。
你隻讀到小學四年級就綴學。我相信,要不是我讀高中,大哥一人供不起我們倆人讀書,你一定會把書讀得更多些。也許現在不像你哥樣是個小公務員,是省長了呢。
我記得我在區上讀高中,快考試時,是你,從三十裏外的家中給我背了幾斤米、十幾根紅苕,給我送來。那時的你十分純潔,找不到區高中,向一個坐在十字街口的長毛怪問區高中在哪裏。那個長毛怪不告訴你。他當然不會告訴你,那個長毛怪,是個在街上流浪了多年的瘋子。而這時的你,現在竟然成了一個連天兵天將都管不住你的悍匪!
你殺了人來跟我要錢,我給與不給,都讓我無法選擇,左右為難!
因此,一有空的時候,我常到城外的廟中燒香,請佛爺暗中保佑——
如果你們在進行搶劫殺人時,而你又是為豬的一號殺手時,我請佛爺保佑你,讓你的對手超水平發揮,以一當十;而你呢,讓你眼發花,頭發昏,手發軟,你就像一個害了幾年瘟病的人,這樣,好讓對手,一刀把我的親兄弟你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