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公孫曉臉色煞白，雙眼通紅，胸口的痛遠遠不及心底的痛來的劇烈。
她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她深愛著的男人，歐陽靜軒，她的相公。眼見他手持風霜劍毫不留情直刺入她胸間，鮮血染紅了她潔白如雪衣裳。
歐陽靜軒麵如冠玉的臉上勾起狂妄肆意的笑，卻未曾達到眼底。
公孫曉卻沒看到，他深邃的墨瞳閃過痛苦與掙紮，轉瞬間又變得冷硬。即使她看到了，也隻會認為是自己的錯覺。
“為什麼？你居然有臉問我為什麼？你難道不清楚你都做了些什麼嗎？”
“我不知道！”公孫曉的手抓著利刃，不顧掌心傳來的痛，想要把利刃拔出來，手臂卻沒有一絲力量。
歐陽靜軒執劍的手很穩，沒有一絲顫動，似乎沒看到她手上已經染紅利刃的鮮血。
公孫曉搖頭，滿臉受傷：“軒，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讓你如此恨我，恨到不惜親手殺了，你告訴我！”
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昨晚之前還好好的，為什麼今天就要殺她？她不知道歐陽靜軒為什麼要殺她。
“你曾說過，不管我做過什麼都不會去計較。你曾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疼我一輩子，可如今呢？”那些誓言還在，可為什麼他要背叛自己親口許下的誓言？
噗……一口鮮血自她嘴中噴出，噴在他麵如冠玉的臉上，血光點點，觸目驚心！
歐陽靜軒緊握雙拳，手微微顫抖，薄唇張張合合，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能說什麼？他還能說什麼？事到如今，他什麼都不能說！
看著她的臉越來越蒼白，身子搖搖晃晃，他心如刀割，可不這樣做，他又能如何？
“歐陽靜軒，如果這就是你的愛，我寧可不要！”
隨著血液的流失，她臉色越來越白，眼中神色絕望而痛苦，強忍著心中的疼痛，嬌軀因疼痛不停地顫抖。
她想問他，可曾愛過自己。
可是，那隻會讓自己顯得更可悲！
愛過如何？沒有愛過又如何？
他若說愛過，就是背叛。若說沒有愛過，以往的一切就都被抹滅，都隻是她一個人做過的，可笑的夢！
“軒，我的心好痛！是不是不愛，就不痛了？”
意識開始模糊，公孫曉眼裏露出一絲孩子氣的脆弱，帶著幾分委屈，幾分恨意。
她仰倒下去，劍刃終於從她胸口脫離出去，更多的鮮血順著傷口湧出去。
她看到有些陰沉的灰藍色天空，像是蒙上了一層憂鬱的色彩，有些壓抑。
歐陽靜軒手臂動了一下，卻隻握緊了拳頭，像是在克製什麼，最終隻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倒下去，如同一朵凋敗的花。
天空突然下起了鵝毛大雪，雪花飄落，落在她和他身，飄落在她心間，那顆疼痛的心仿似被雪花填滿般。
“軒，我不恨你，我隻恨，自己曾經愛過你。”
她躺在地上，掙紮著說完這句話，就像是累極了一般，閉上眼睛，又說了一句話，雖然聲音很低，卻意外的清晰。
她說：“惟願來生不識君！不許終身，不戀紅塵。”
滾燙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將她身下的雪花融了些，又與雪水融在一處，變得冰涼。
至死，她也未曾看到男人宛若死灰般寂寥的眼，和眼角的一抹晶瑩。那漆黑如墨，似在訴說一切的眼卻在她的離去而無任何波動，無悲無喜，空洞無神。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啊……
一聲淒絕的嘶吼響徹山穀，伴隨著聲聲呼喊落入心間，如同喪偶的野獸，聞著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