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空由黎明的魚肚白變為了淺藍色,尹曦才從睡夢中悠悠轉醒,她一個鯉魚打挺,翻身下床,然後將自己穿戴整齊了之後,才喚了丫鬟小廝進屋來伺候她洗漱和用膳。
尹曦住進蘭軒已經一年多了,慕容雪本是千般不願尹曦獨自一人住進蘭軒的,可是尹曦實在是受不了自己爹爹和娘親三天兩頭就上演一次春宮大戲,在她多次向她娘親提出搬出竹苑後,終於在她三歲的時候,慕容雪才準許她搬出竹苑,正式成為了蘭軒的主人。
在蘭軒裏,每一個丫鬟和小廝都知道,倘若主子沒有叫她們進去,那他們便不可以隨意踏入房門半步,而慕容雪也默許了尹曦的做法。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尹曦便吃完了早飯,平日她都是在自己的蘭軒用餐的,隻有遇到逢年過節或是一些特殊情況才會和家人們一起用餐。但她得隔三差五去竹苑和菊苑,她的爹爹和娘親住在竹苑,爺爺和奶奶住在菊苑。
平西王府的格局是梅蘭兩軒和竹菊兩苑,再加上一個接待客人的前廳和一個荒蕪了的後山,又以兩軒在西,兩苑在東,前廳坐北朝南。兩軒和兩苑之間隻隔著一個小池。
尹曦著一身月牙白的錦袍,一支紫雲木簪將頭發綰起,站在銅鏡的前麵,看著自己粉雕玉琢的小臉,她揚起小臉一笑,自己做個小男孩還真是不賴嘛。
尹曦收拾完畢便向著兩苑走去,她又有好幾天沒有去竹苑和菊苑了,竹苑是爹爹和娘親的住處,菊苑是爺爺奶奶的住處。雖然娘親和奶奶經常到蘭軒來,但是她還是得去看看爹爹和爺爺,他們很忙,很少有時間看自己和居住在梅軒的哥哥。
尹曦一個人走在去菊苑的路上,丫鬟小廝她從來都不會帶著,她不喜歡被人跟著的感覺。
“爹,皇上這樣爭對我們尹家的人,他這明顯就是想要削減我們尹家的勢力。”尹曦走到菊苑的書房忽然聽到尹晟有些氣憤的聲音道,她眼神暗了暗,原來慕容琰開始對尹家動手了。
尹曦停在了書房的外麵,堂而皇之的偷聽著裏麵的談話。
“晟兒,皇上早就想要除掉我們尹家,以前他沒有找到好發作的理由,現在有了理由,自然會想方設法對付咱們尹家。”尹江城頓了頓又道,“晟兒,你去告訴你大伯,讓尹牡在木月城要小心,我們會想方設法替他把罪名洗脫。”
“好吧,我下午去一趟威武將軍府。”尹晟想了想道,尹家的人最是重感情,即使知道為尹牡洗清勾結外賊的罪名他們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他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去做。
威武將軍是尹晟的大伯,說來這關係還挺遠的,第一位平西王尹江城的爺爺和威武將軍尹江海的爺爺是親兄弟,當第一位平西王被封王時,尹江海的爺爺早以是朝廷的一員大將,不願意跟著自己的弟弟一起生活在平西王府中。雖然兩家沒有生活在一起,但是關係卻十分緊密,慕容琰這次拿威武將軍的兒子來開刀,明顯就是在打他平西王的臉,給平西王府的一個下馬威。
“晟兒,如今我們尹家被皇上盯上了,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要注意,不能在像以前那麼隨意了。”尹江城緩緩地閉上眼睛,仿佛是累了一樣。
在尹江城這一生中,前半生馳騁在疆場上,後半生卻在擔心著自己的妻兒。自己的兒子身為一個擁有三十萬兵馬的將帥,然而他卻不喜歡舞刀弄槍,倒是對舞文弄墨情有獨鍾,到現在他還是武藝平平,像他這樣的人做軍師比做將帥好,可是自己的兒子卻注定不可能是軍師,隻有像他一樣馳騁在疆場上。
“我明白!”尹晟知道爹為自己操碎了心,若不是因為他的關係,他爹也不會到他現在這個年齡了還陪著他上朝,遇到戰事還陪著他上戰場。
尹江城緩緩地睜開眼,“晟兒,這才是一個開始,我們這一場沒有硝煙的仗不知要打到何時啊。”尹江城頓了頓又道,“我記得當年你爺爺告訴過我,保護尹家的還有一張底牌,隻是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爹,你是說後山的那個秘密嗎?”平西王府的後山一直荒蕪著,沒有誰開辟,也很少有人去後山。
“嗯。”尹江城點了點頭,“你爺爺說那裏住有一位隱世的高人,他曾經與你太爺爺打賭輸了,輸的代價是守護平西王府。”尹江城想了想又道,“你爺爺曾經去看過,那後麵什麼也沒有,就連有人住過的跡象也沒有,而且這人和你太爺爺歲數一樣大,少說也有一百三十幾歲了,活下來的希望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