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在門外看見兩個擁吻在一起的人兒,笑了,這才悄悄地移步躲了開來……
半個月後。
東夏皇宮裏迎來了一場聖典。
皇上獨孤天佑迎娶宰相義女樓芊芊,封為後。
大婚當日,南月和西池都送來了很貴重的賀禮,同時都送來了永世修好,共享太平的盟書。
南月國君歐陽月同時也下了邀請,邀請東夏皇帝與皇後同訪……
獨孤天佑堅決不去。
因為他知道,隻要他們一去,歐陽月一定又會舊事重提,與樓芊芊對詩。
他琴棋書畫都成,隻差詩,他不成的東西,他也不會讓別的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麵前炫耀。
雖然他覺得他的女人一定會贏,那他也不許。
對於獨孤天佑的霸道,樓芊芊很是喜歡。
因為她也不想與歐陽月對詩,她就覺得這樣吊他的胃口,太有趣了。
如果有一天,到老了,她也許會償他這一夙願,免得他不瞑目。
八個月後,西池傳來喜訊,女皇生下了一位公主,樓芊芊替她鬆了口氣,這下西池國後繼有人了,她娘親也真的替妹妹開心,而且還回西池國住了兩個月,她走之後,宰相一直很擔心,怕她會不回來,最後親自到邊境去迎接。
樓芊芊見狀,心裏非常開心。
一年後,東夏皇後生下龍鳳胎,舉國大赦。
樓芊芊坐在自己的鳳藻宮裏,抱著自己的兩個孩子,一左一右,雖然有些吃力,但她卻笑容並著眼淚一起,她覺得這是她那失去的孩子,又回來了,他們沒有拋棄她,獨孤天佑坐在床邊看著那兄妹,直皺眉頭。
樓芊芊看著他的樣子:“怎麼了?你不喜歡他們?”
獨孤天佑沒有開口,而是一直盯著他的一雙兒女瞧,最後終於說出了一句話:“他們長成這樣,可真是妖孽,不知會迷倒多少人呢……”
“哪有當爹說自己孩子是妖孽的?”樓芊芊嗔怪地看著他。
“我在想,我們的公主讓她女承母業,繼續擔任千千宮的宮主可好?”獨孤天佑詢問道。
千千宮並沒有解散也沒有裁員,這是獨孤天佑的意思,他喜歡看著樓芊芊運籌的樣子,而且他不知道送她什麼才好,恨不得將自己的江山也分她一半去坐,最後,樓芊芊便仍留著千千宮,隻是她不再全權處理,有事情讓柳葉和黑子他們去做。
柳葉已於兩個月前和玄冰成親了,她的時間也少了些,不過,玄冰同獨孤天佑一樣,他也包容柳葉,她想做什麼,他絕不攔著。
隻是剛聽說,柳葉有身孕了,她工作的時間便少了,隻有黑子一個人在撐著,樓芊芊便想,或許該給黑子配個得力的助手。
此刻春暖正端著一盆水進來:“娘娘,奴婢給您淨麵……”
樓芊芊便上下的打量她,春暖被看得有些發毛了:“娘娘,奴婢做錯什麼了嗎?”
樓芊芊卻笑了:“沒錯,很好,好得不得了。”
半年後。
春暖竟然學會了功夫,雖然那功夫也是些皮毛,但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她進宮來拜見樓芊芊的時候,穿的是利落的男裝,她臉上的英氣讓樓芊芊分外的喜歡:“怎麼樣?宮裏可是有什麼事情?”
“這個月千千宮收入有一半入了國庫,南方江邊水患又起,千千宮眾在籌集善款用來治水,千千宮的經費一分沒動……”春暖開心地道。
“有你這個管家婆,我可是放心的。”樓芊芊笑著道。
春暖便笑了。她便嚷著要瞧雙胞兄妹,那兩個小家夥竟然能吐字了,雖然一個一個地往外嘣,但隻有半歲便會說話,已是讓人吃驚不已了。連史家都驚訝地稱可比古聖賢。
不過,這兩個娃兒可不閑著,成天鬧人的很呢,這還不會走呢,隻要看不住,他們便開始爬,總之爬過一切阻礙束縛他們的東西,他們對障礙好像有一種天生的反感,害得樓芊芊總是擔心他們把自己的衣服都當成障礙。
獨孤天佑就說,這是樓芊芊的遺傳。
樓芊芊認了。
十六年後。
東夏皇宮裏。
一個俊美無敵的少年靜坐在書案前,他稚嫩的臉上隱隱的現了王者之氣,他放下手裏的奏折,看著坐在檀木椅上那個眼神狡黠的美少女:“你說爹娘現在在哪裏?”
“據我千千宮的可靠情報,他們現在在……北冥!”那個美少女賣了個關子。
“什麼?他們去了北冥?”
“是呀,爹娘大概去冒險了。”美少女絲毫不在意地道。
少年輕扯嘴角,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他有這對活寶爹娘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從小到大,他們兩兄妹就習慣了他們的偶爾失蹤。
有時候,他們會留下一個提示,然後讓他們象尋寶一樣的找到他們,最開始是在皇宮裏玩這個遊戲,後來發展到了宮外,然後便是國外,現在倒好,他們 竟然跑到非友國裏去了。
好在妹妹接管了千千宮的事務,消息靈通了許多,否則還真得他們兄妹一起出馬來找他們。
“可是派人暗中保護了?”少年問道,他仍是繼續埋頭於他的奏折,這是他八歲起就熟悉的東西,誰讓他一歲認字,二歲讀書三歲就能做詩了呢?所以,八歲,母後說他有十八歲的智商了,但他便是智商再高,他也隻是八歲的見識好不好?
後來,倒是爹爹上朝的時候一直帶他在身邊,他十歲的時候,偶爾便可以代父上朝了,那些老臣的刁鑽問題可從來沒有難倒過他,他本來以為這樣做,爹娘是很開心的。可是沒有想到,他們開心是開心了,自此後,他們便少理國事,一心隻為出去玩了。
他有時候就覺得自己的爹娘真是千古奇葩,不過,他為他們驕傲!
“北冥亦有千千宮眾,他們知道他們的老宮主去了那裏,自然不敢怠慢,不過我特意吩咐了,不要讓他們暴露自己,那樣爹娘會覺得沒趣……對了哥,什麼時候你自己的大內侍衛可以親自去保護爹娘,而不動用我們千千宮的力量?”少女調皮地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少年突然一本正經地吟起詩來。
“停停停……你又開始滿嘴的文章,當我怕你不成,隻是我不喜歡那些之乎者也,下次你再這樣,我就跳舞給你看……”少女掐著腰道。
少年立刻作投降狀:“樓小芊,你太過份了吧,還想用那《最炫民族風》來折磨我?”
“獨孤小佑,你也過份,那舞蹈怎麼了,我就覺得很好,娘親也覺得很好,父皇也愛看,怎麼的,偏偏到了你這裏,你就嫌棄成這樣,等娘親回來的,瞧我不告訴她,就說你想娶親了,到時候,我同我嫂子講你小時候的糗事……”少女邊說邊跑了出去。
此刻。
北冥國內,一個拄著拐杖滿臉黑斑的老婦突然打了一串噴嚏,她揉了揉鼻子看向旁邊的須發皆白的老者道:“老頭子,你說是不是那兩個小家夥在家裏念叨我們呢?”
“嗯。”老者淡然地道。
老婦順著他的目光,發現他正看向一個妙齡女子,她臉上掛著極美的笑,伸手在他的腰間掐了一把:“我——讓——你——瞧!”
那聲音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老者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仿佛已經習慣了她的動作,隻是伏身道:“你瞧瞧那姑娘,長得可是象柳葉?”
聞言老婦回頭去看,那姑娘眼神有些許的慌亂,忙拐到旁邊的胡同裏去了,老婦正是樓芊芊,另一個當然是獨孤天佑,是樓芊芊心血來潮,非得要看看北冥是什麼樣子的,憑什麼這麼囂張,作為戰敗國,他們還敢不臣服示好,這讓她很是不痛快。
獨孤天佑便依了她,結果一到北冥,北冥憑什麼囂張,他們還沒查,倒是樓芊芊一路被美食吸引,本來早該到皇城的,卻走了一個月,她的腰都要圓了起來,這會兒又要去最著名的酒樓吃什麼醉鴨,卻突然對那個小姑娘來了興趣,扯著獨孤天佑也跟著進了胡同,一進去,他們卻愣了!
胡同裏一群人,全是乞丐裝扮,那些人看著他們,一臉作賊被捉的尷尬。
樓芊芊冷著臉一路走過去,發現了許多熟識的麵孔,她冷聲念著他們的名字:“柳葉!春暖……黑子……玄冰?玄冰你也跟他們湊熱鬧?”
她的聲音很高,被同樣扮成老婦的柳葉給按住了:“娘娘,我扮成這樣您都能認得出來?”
樓芊芊歎了口氣:“你們化成灰我都認得……我不說便是,上次去了南月你們這樣的打扮,去了西池,你們也是這樣的打扮,我一路上裝作不知道,但不表示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怕我骨頭老了,千千宮的元老竟然全出動了,樓小芊怎麼辦?你們不在家裏看著她,她還不得上天哪……”
樓芊芊說到這裏的時候,實在板不住,笑了:“好啦,你們也別這麼辛苦了,前麵酒樓有醉鴨,我們一起去嚐嚐……”
酒樓的老板頭一次見到這樣霸氣的乞丐們,他們扔出一錠元寶將酒樓給包了……
他們的笑聲不時的飄到街上,街上來回行走的人並不奇怪,隻以為這不過是一群買醉的客人,而酒樓的老板卻幾乎驚掉了下巴,他們老成這個樣子,那聲音卻個個的如清趣,嬌嫩,莫不是一群妖怪?
樓芊芊放下手裏的醉鴨,看著身邊的男人和眼前的一群老友,笑了,春暖和黑子的孩子也有十四歲了,風清揚卻辭了護國候,來到西池同他的哥哥在一起,獨孤天佑曾要將王公貴族的女兒指婚給他,但被他拒絕了,後來知道他娶了一個女子,也有了三個孩子,那孩子不姓風,而是姓回了祖姓。
樓芊芊手裏握著醉鴨,看著眾人,來到這裏,恍惚間,已有三十餘載,這些年的往事,一幕幕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情不自禁地,眼淚卻流了下來……
獨孤天佑握起了她的手,眼神相詢,她回答,醉了……
眼裏帶著笑意,看向窗外,那碧空如洗,幾縷風過,讓人望之分外的愜意……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