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4 回 月明鏡破據夢推詳 物在人亡傷心控告(1 / 2)

話說丹徒縣將珊珊與衛生提至公堂,訊問刺殺許炳文一案。珊珊一見小衛玠大哭道:"大爺在上,小女子向與這小衛玠素不相識。究因何事刺殺許炳文?小女子實不知情,還求太爺明察!"丹徒縣喝令跪在一旁。又問小衛玠道:"爾一介書生,為何膽敢挾嫌刺死許炳文?爾可從實招來。若有半字虛言,本縣定要用嚴刑訊問!"小衛玠向未登過公堂,一見差役如狼似虎,早已魂不附體。及至縣官訊問,更不知所對,隻得倉皇失措,勉強說道:"小生實不知情。"丹徒縣見小衛玠如此倉皇,更是信以為實,一麵將小衛玠的生員革去,一麵用嚴刑訊問。小衛玠被刑不過,屈打成招。因此縣令就擬了監斬候的罪名。珊珊雖非知情,卻事出有因,也就一並係獄。此時小衛玠的父親見著兒子無端坐罪,心實不甘。又知縣裏即擬了罪名,斷斷不可挽回。因想道:"施公清明異常,不愧當年龍圖文正;並且施公斷了許多冤案,不若前去施公那裏求他申冤,或者增祥兒子沉冤可白。"主意已定,即寫了狀詞,趕往淮安,去到施公那裏控告。

不日已至,衛家祿即頭頂狀詞,到了衙門。將鼓擊得咚咚的響,口稱:"冤枉!"施公即命人出來查問。當有值日差問明衛家祿各情,並將原告狀詞,帶了進去呈上。施公看罷,即命升堂。將衛家祿帶上堂來,先將他一看,見他委係書生本色,毫無奸猾情形。施公又問了前後各情。衛家祿又細細告訴了一遍,因道:"大人一秉至公,遐邇皆仰。生員的兒子增祥,當許炳文那日迎娶,兒子增祥實在不曾出門。不知為何許炳文被殺,誣指生員的兒子所為。此種奇冤,非大人不能判明,亦非大人不敢平反。總求大人格外憐恤,法內施仁,親提嚴訊,俾生員的兒子沉冤早白,生員感恩不盡了。"說罷,磕頭不已。施公在上觀看,覺得他那種情狀,實在情急可憐,因即準詞,候親提嚴訊。衛家祿又磕了一個頭退下。施公也就退堂,進了書房,又將衛家祿的狀詞細細審視,不覺伏在公案上睡熟過去--但見一人手持銅鏡一枚,向地下一擲,登時擲碎了一半,那一半毫無損壞。又見那人歌道:"銅鏡如月,半明即滅,先缺後圓,先圓不缺。"歌畢忽然不見。施公也就驚醒。細想這銅鏡的夢兆,又想那歌中語意,不覺有所觸發。即刻簽差備文,到丹徒縣移提小衛玠、珊珊二人,並將張玉球及許炳文家屬一齊提到。不一日,原、被告人證俱已齊集。施公升堂,先將珊珊問了一遍,珊珊仍對以與小衛玠素不相識,實不知情。施公喝令退下。又問小衛玠道:"爾為何膽大圖奸,刺殺炳文?爾父親尚以爾為誣屈,到本部堂這裏控告。爾可從實招來!"一麵問訊,一麵察看小衛玠,實係是個美貌書生,斷非殺人之輩。施公問罷,隻見小衛玠稟道:"小生一介寒儒,向以禮法自守,何敢妄萌異念,持刀殺人?況且許炳文迎娶珊珊那日,小生實未出門。小生又與珊珊素不相識,何得妄指許炳文被殺,即是小生所為?前經縣令嚴刑問訊,小生受刑不過,隻得承許。今蒙大人親提前來,若蒙明鏡高懸,為小生雪此冤枉,則小生得慶再生,皆大人恩德所賜!若猶以為許炳文係小生所殺,還請大人勿再用刑;小生亦無他供,惟有坐以待斃而已。"說罷,大哭不止。施公訊罷,即令暫寄山陽縣監,聽候再行複訊。差役答應,將小衛玠、珊珊一齊帶下。施公當即密傳令施安,授以密計;囑獄吏淨除一室,備設床帳,放縱小衛玠與珊硼聚處其中,以察其情來告。施安答應,隨即往告獄吏。獄吏如命而行,隨將二人封閉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