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霽和心甘情願,封人洵有的受了。”想到霽和一提起封人洵就恨得牙癢的模樣,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對了——”側了側頭問,“也不知道霽和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這些天我什麼消息都聽不到。”

淩玄戈抬手撫摸她的秀發,眸中似有沉思:“北狄王留下遺詔,言及儲君不堪重任,指明第七子繼承大統,封人肅不服領兵謀反,可是吃虧在名不正言不順,而且北狄王殯天前早已置下部署,提前將軍政大權予以交付,此刻形勢已被封人樓控製大半。”沉吟了會,猶豫地開口,“瞳兒?”

“嗯?”沐墨瞳靠在他懷裏漫不經心的應了聲,對於這意料之中的消息並無多大反應,無意識地伸指撥弄他衣領上的曲水紋刺繡,懶散得像隻貪睡的貓。

“等儲位之爭一結束,天祈和北狄的一戰將不可避免。”說完這句話他便停住了。

想起那天站在山丘上看北狄軍隊操練的那一幕,沐墨瞳身子僵了一下。她曾經見識過天祈王朝的軍隊作戰,所以清楚若與馬背上的民族對上會是怎麼樣的情形。

對於她來說,這個世界上若有什麼深惡痛絕的東西,那一定是戰爭,她最親近的人都是在戰爭中失去的,也曾身臨其境那滿目瘡痍屍骸遍地的慘烈景象。

這一點淩玄戈自然不會不知道,所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不確信她心裏到底會怎麼想。而時至如今,他不允許他們之間再有不確定的因素存在。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低下頭,直到和她之間的距離不過寸毫,低聲說道:“鍾氏盤踞在朝廷的勢力我不想留給下一代去處理,我希望我交到他們手上的是一個可以放手拓展的盛世,而不是被外戚所困擾的殘局,而要達到那樣的目的,最直接徹底的辦法莫過於通過一場對外戰爭獲得。”依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封人樓雖然能取得北狄的最高王權,畢竟血統犯了王室大忌,若不進行一番清洗日後實施朝政必定會受那些頑固守舊派的掣肘。奪江山容易,坐穩江山卻並非易事。所以坦白來說,無論是天祈還是北狄都需要這樣一個契機。

然而這些話還未說出口,便被一隻手輕輕按住。

“我明白,你不用跟我說這麼多。”曾經以為他離得很遠,隻是因為把事情想得太複雜,而以後她再也不會讓自己陷於那樣猜疑的境地,“不管你做什麼,我都相信。”輕輕靠在他肩上,朱唇開闔,吐息如蘭。

如此近的距離,淩玄戈隻覺一股沁人的幽香撲麵而來,方才在山下一直未曾觸碰到的魅惑此刻就在眼前,又聽聞那句相當於表明心跡的話語,心旌動搖之下不再猶豫,低頭擷取了那點朱唇。覆上的觸感柔軟而芬芳,近在咫尺的濃密睫毛顫了下,墨色的琉璃眸子幽然一閃,光華動人,不禁俯下身更進一步探索,起先輾轉舔舐,繼而漸漸加深加重,舌尖卷入,纏綿地廝磨在一起。

良久,彼此的唇舌才分離,沿著優美的下顎曲線向下延伸,印下或輕或重的噬咬痕跡,一路流連來到頸側卻突然停了下來,鳳眸裏的波紋陡然加深,玫瑰色的衣領包裹著陶瓷一樣白皙細致的頸脖,兩種極端色彩襯照下構成絕麗的吸引,圓潤的曲線在錦緞下若隱若現,更致命的卻不是眼睛所看到的,寬闊的衣領下泛出縷縷幽香,甜膩而靡亂,仿佛細小的鉤子,一下一下挑動人心底最深沉的欲望,那種氣味他再熟悉不過,身子僵硬了下,湊近她耳邊低啞地問:“你沐浴之後身上用了什麼東西?”

沐墨瞳迷蒙著眨了眨眼,想了會兒,沐浴過後侍女在她身上塗抹了香油,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這不過是宮中早已習慣的程序,不明白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問起。

“隻有香油,怎麼了?”

淩玄戈在她的額角吻了吻:“裏麵加入了催情的藥物。”

宮裏女人用的東西多少都帶點附加功能,在香油裏添加催情的藥物不過其中一種慣常手段,沒什麼好稀奇的,隻不過沐墨瞳雖在宮裏住了三年,身邊的起居事務皆由朱砂一手打理,朱砂做事她一向放心,也從不過問,自然不知道在別處不可缺少的東西在她身邊基本是絕跡的。聽見淩玄戈這麼說,一時有些錯愕,喃喃開口:“我不知道……”

燭光搖曳下,白玉般的臉上起了一層薄暈,更增添了幾分魅惑,淩玄戈笑了一下,低頭在她頸窩處輾轉纏吻,溫熱的唇開始變得灼熱,每落下一處就仿佛烙下一簇火種。

沐墨瞳突然想起了什麼,支起身子稍稍推開他,目光明亮:“老實交代,你屈服在這種藥物作用下究竟有多少次?”這種花樣她雖然沒有碰上過,但並不代表就不了解,除卻沈瀟瀟,後宮裏的女人並非全是擺設,以前的事她雖不會一一計較,但總得有個底。桑蓉研究媚藥的時候曾經說過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不要對他們抱有太大的信心,否則純粹是給自己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