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墨瞳見對方一身黑衣裝束,麵目隱在鬥篷之內,立即頭痛地揉了揉眉。

黑衣人一句話不說,手中的鞭子一卷,毒蛇般再次襲來。

“你快走。”何摘星將沐墨瞳一推,已經持劍迎了上去,鞭影橫掃帶起尖銳呼嘯,狂肆如同鬼神。何摘星出劍雖快,卻也抵不過如此狠辣的招式,相形見絀之下,險狀頻頻。

沐墨瞳尋機彈了枚藥丸到鞭影裏,小巷中白煙驟起。

何摘星隻覺眼前一陣霧氣彌漫,辛辣嗆人,隨即手上一緊,被人帶著騰轉挪移,等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已身在樹上。

透過木樨的枝幹依稀可見得底下黑衣人持鞭追來,沙啞幹澀的聲音堪比生鏽的鐵器相互摩擦,“哼,以為躲在上麵就沒事了嗎?”冷嗤一聲,長鞭倏地飛上來,有靈性一般,沿著樹幹翻卷閃動,霎時花瓣簌簌落下,繽紛如雨,沐墨瞳帶著何摘星在樹影間穿梭躲避,那長鞭像長了眼睛一樣,循著兩人蹤跡緊追不放。哢嚓聲仿佛骨頭碎裂,一截截樹枝被鞭影斬斷,木樨特有的香氣一時濃鬱到了極點。

鞭子猙獰如猛獸,轉瞬即要纏繞上來,何摘星突然見沐墨瞳一把扯下身上的外袍扔下樹去,還來不及問你幹嘛,就聽見底下陰鷙的冷笑:“抓住你了。”

那件衣袍墜至半空就被長鞭一卷,陷入陣影,猶如被吞噬進巨獸腹中,瞬間便被碎成千萬片,如蝶翼翩然飄飛。

“哼,金蟬脫殼。”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惱怒。

“並不僅僅是金蟬脫殼呢。”輕盈的身影隨著聲音落在樹下,琉璃般的墨色瞳眸透著清淺的笑意。

“不過雕蟲小技而已。”黑衣人不屑冷哼。

沐墨瞳無所謂的聳聳肩,嘴角彎起俏皮的弧度:“隻要管用就行。”

那人桀桀怪笑:“最後還不是難逃一死,早死晚死的區別而已。”

“的確難逃一死。”沐墨瞳讚同的點頭,“如果我是你的話,現在應該保持心境平和,這樣至少死得慢些。”

“什……什麼!”那人突然全身一陣顫動,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幹癟的手指揮舞著,終於抓不住長鞭,頹然放手。

黑衣包裹的身形砰然倒地,嘴角溢出烏血,在青色石板上無聲流淌。

“看,我說吧。”沐墨瞳拍了拍身上的殘枝碎葉,一副你很不受教的樣子,“保持心境平和還能多活些時間,可你偏偏要笑得那麼大勁,不是找死麼。”

何摘星看了看地上頃刻斃命的人,疑惑不解道:“這是怎麼回事?”

“霰雪彈和踟躕香混合,再加上木樨濃烈的嗅覺刺激,三步之內,置人死命。”沐墨瞳蹲下身,查看地上的屍體,見他腕部露出一截黑色禿鷲的刺青,搖了搖頭,鍾眠楓還真舍得下本錢,居然連南海鞭客也請來了,此人嗜錢如命,無論什麼任務非萬金不會輕易接手。

何摘星想了下,明白剛才那陣煙霧就是所謂的霰雪彈,又問道:“踟躕香是什麼時候下到他身上的?”

“我把它灑在我的衣服上了,他把衣服撕成碎片,多少有一點會粘在身上。”沐墨瞳指了指滿地的破布,桑蓉做出來的東西,有的時候還是很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