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嫌我妨礙你拐帶良家婦女?這好辦,下回你看上哪個姑娘隻管對我說,我去跟人家解釋。”
寒玉笙哭笑不得:“從你嘴巴裏麵就吐不出好話,我哪裏需要去拐帶別人——”對上那雙不以為然的眸子,隻得掩下心中歎息,轉而說道,“說到拐帶,那位仁兄才有此嫌疑。”
沐墨瞳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旁邊桌上坐著個麵色沉鬱的青年,舉杯獨酌,一副心事重重,愁眉緊鎖的樣子。
“這年輕人明顯不是常客,對著佳景美酒,也沒有絲毫興趣,隻是不斷看著門外,滿臉愁緒。”寒玉笙悠悠然說道,目光如炬。
沐墨瞳若有所思:“剛才一直聽聞今日是廣陵郡守的養父裘老太爺納第十七房小妾的吉日,迎親隊伍走的正是門前這條路。”街邊已聚集了不少人等著觀看迎親的盛況。
每個地方都有一霸,這廣陵也不例外,能夠稱之為老太爺的一般都有點錢有點權還要夠老。裘老太爺一手虎鶴雙形拳更是名動廣陵,當然他的名氣大不是因為他的拳打得好,隻不過因為這廣陵的郡守是他的養子,他也清楚這點,所以平時也算本分,很少在江湖上走動,隻不過唯一的愛好就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個接一個往家裏娶,今天娶的是第十七房。
因為公眾人物的舉動通常都備受關注,故他們二人初入此境就得知這位裘老太爺納妾的盛事。
寒玉笙讚同地點頭,暢快低笑出聲:“鬧市勇劫新娘,太爺驚失小妾。明日茶館又有說書的材料了,我們就慢慢看熱鬧吧。”
過不多時,隻見喜樂大作,喧鬧聲起,街上的人被強力排到兩邊,一行隊伍擁著一座奢華花轎,浩浩蕩蕩前來。
旁邊路人,都在議論紛紛,有的讚郡守排場煊赫,隻娶個小妾,也如此興師動眾,有的人揭出新娘不過是個青樓名妓,竟然也攀上高枝了。
沐墨瞳細細觀察著那青年,隻見他全身顫抖,雙眼含著淚水,顯是聽到了人們的議論。
隊伍近前,馬上要從店前經過,那青年連手都在發抖,麵色蒼白,卻鼓足了勇氣,胡亂以黑巾蒙麵,拔出腰間長劍,衝了出去,一時喜慶的隊伍人仰馬翻,樂聲驟然中斷。
外麵的無賴漢們瞧著有人鬧事,也一起鼓噪起來,把整個街麵弄的混亂不堪。
隻見那青年揮舞著長劍,瞧著雜亂無章,顯然是沒學過半點武功,那些郡守的家人仆役,倒有人學過一兩手粗淺拳棒,幾下便把他阻住,打得踉踉蹌蹌。
花轎中一聲驚叫,隻見新娘撩開蓋頭衝出來,一心朝著青年奔去,奈何左右健婦拉扯不得近前。看到那青年鼻青臉腫狼狽不堪的模樣,霎時哭得梨花帶雨,麵色淒清,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哭喊:“阿旻、阿旻……”
那青年望著新娘的方向,隔著朦朧雨幕,一雙眼滿是真摯深情,雖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卻是死也不肯痛呼求饒。
沐墨瞳皺了皺眉,目視寒玉笙,卻見他仍是一副恣意形態,正欲開口說什麼,突聞街上傳來異動,隨即便是一聲厲斥:“堂堂郡守養父居然強搶良家女子為妾,姑且不論王法與否,都一大把年紀了,也不省點力氣歇歇,好歹還能多活幾年,何苦耽誤人家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說話的是個年輕女子,聲音洪亮,清晰傳遍附近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