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笙哦了一聲,一臉茫然之色,過了片刻,似突然想起什麼,幾步走到花瓶旁邊,從高足方花架下麵拎出一個紙篋來,指著裏麵一堆血乎乎的紙團,道:“這幾樣東西全都被血浸透,我看也沒什麼稀奇,便隨手丟這裏麵了。”
目光觸及那皺巴巴的紙張,沐墨瞳臉色有些難看,但到底鬆了口氣,僵硬地伸了伸手臂道:“麻煩你把東西遞過來一下。”
寒玉笙點了點頭,拎著那個紙篋走過來,在經過燃著膏油的青銅燈旁時,衣袖突然一帶,燈盞內膏油潑出,盡數濺在紙篋裏,火苗遇紙即燃,呼啦上竄,白紙瞬間被燒成黑色。
沐墨瞳驚呼一聲,立即上前搶救,待手忙腳亂撲滅了火,那兩封信卻已成了黑灰,一碰便碎成千萬片,眼見著化為了灰燼,隻氣得嘴唇發白,墨色瞳眸盛滿怒火瞪向肇事之人。
“真是抱歉,一時失手。燒了就燒了吧,不過是些沒用的廢紙,燒了倒也幹淨……”寒玉笙不怎麼有誠意地說,一邊捧起她的手,狀似心痛地歎道,“看看手指都燒傷了……”
沐墨瞳一巴掌甩開他,眼前這種狀況,鬼才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分明是蓄意為之!想證明他跟鍾眠楓沒關係都難。
寒玉笙側身閃避開她揮過來的巴掌,笑嘻嘻道:“你背上的傷不輕,千萬不可勞筋動骨,倘若使傷口崩裂,隻怕更不易愈合,而且那傷口很深,險些傷及肺腑,隻怕日後會留下疤痕,姑娘家還是當心些比較好。”
沐墨瞳已氣到極致,半晌,才咬牙迸出幾個生硬的字。
“你想怎樣?”
“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寒玉笙不理解似的搖了搖頭,“我要是你就不會這麼緊張。”
“難不成我還應該感謝你?”沐墨瞳怒極反笑。
寒玉笙一臉受傷,無比幽怨地說道:“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虧我為了救你脫險差點和別人反目。”
沐墨瞳拍了拍身上的黑灰,顯然半點都不相信他的鬼話,冷淡道:“我們兩訖了,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告辭。”說完繞開他徑直往門邊走去。
“真是無情的女人呢。”寒玉笙搖頭歎息,懶洋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兩封信的真正下落?”
按在門上的手一頓,身形微滯。
寒玉笙挑了挑嘴角,繼續慢悠悠地說:“你不會真的以為柳恕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帶在身上吧,引你入彀而已,假的就已足夠。”
看到門邊的人緩緩轉過身,寒玉笙眼底笑意掩飾不住的盈起。
要想製服一個人,最好的方法莫過於拿捏住那個人的死穴。
而她的死穴,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