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沒有絲毫計謀可施,更無絲毫巧取的攻守之戰,陳子軒守軍雖然占著絕對的地理優勢與裝備優勢,但西鮮卑卻占據著絕對的人數優勢,陳子軒立在城頭上,望著所剩不足三千的疲憊危須守軍,長歎一聲,若是今夜西鮮卑再度攻城,隻怕危須不保,等不到明日援軍抵達了。入夜,西鮮卑果然再至,集結了所剩三萬餘大軍,每波五千人,分三波再攻危須,危須守軍死傷殆盡,堅守半個時辰,最終被西鮮卑攻破,陳子軒在七百餘護衛的保護下,衝破西鮮卑包圍,逃進了蒲昌山。
西鮮卑大將軍慕辰命兩萬大軍留守危須,親率所剩的一萬餘人入蒲昌山,構建了數十條封鎖路線,而後全力搜山。
十一月十日,張茂軍久攻蕭關不下,死傷逾五萬,無奈再度撤退,蕭關守軍死傷也已過半,僅剩三萬餘人。劉清、孟仲等人聽說危須被攻破,陳子軒失蹤,大急,忙令竇柏豪率一萬霸天衛進攻危須,同時打聽陳子軒下落,竇柏豪乃無極宗心腹,自然未全力進攻危須,攻城七日,雙方各有死傷,竇柏豪以危須難攻為由,不得已撤兵至依循。
陳子軒第二次逃入了蒲昌山,不禁想到了前番因為自己輕敵,而從白龍堆敗退之事,他看著手下已經不足七百的護衛,無奈地搖了搖頭,今番危須被破,確也與他未想到西鮮卑竟然拚死攻城有關,若是早日調集大軍來援,隻怕危須也不會被破,他也不會這般狼狽。
陳子軒並不知道自己手下有西鮮卑密探,反倒感歎西鮮卑果有高士,竟然知曉陳子軒大軍動向,瞅準了時機給了他狠狠一擊,皆是自己考慮不周全,若是起初掉烏壘守軍入蕭關,隻怕西鮮卑也不會輕舉妄動。
不過如今危須已破,一切都晚了。
危須參軍安容也在這已不足的七百護衛之中,此人跟隨陳子軒征戰兩年多,奮勇殺敵,從一小小的伍長一直晉升至參軍,陳子軒愛兵愛民,計謀超人,他對陳子軒不光忠心,更多的是欽佩。他見陳子軒黯然歎氣,不禁上前安慰道:“主上,此番失利,皆因西鮮卑人多勢眾,以九萬餘大軍攻我不足三萬餘守軍,我軍雖敗,也重創西鮮卑大軍,西鮮卑死傷近六萬,是我軍兩倍有餘。”
陳子軒略微點頭,此刻被困深山,他必須重振神采,否則部下必然人心惶惶,他立刻轉變表情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諸位拚死殺敵,等我等重歸舊地,必然好生獎賞!”
眾將士見陳子軒心緒已然平穩,無絲毫慌張,都定了心,紛紛拱手道:“謝主上!”
陳子軒繼續道:“安容,你領十名將士,一路往東,探查敵情!我等在此等候!”
安容領命而去,西鮮卑在蒲昌山東側布置了大量兵力,以防陳子軒重歸依循,安容將此事回報於陳子軒,陳子軒沒有絲毫猶豫道:“如今我兵力不足,敵軍封鎖了東部往依循之路,我等不能貿然突圍,不若徑直往西,穿過蒲昌山,進入輪盤山,抵達西域西部聯盟屬地,再思重歸之策!”
眾人欣然接受,陳子軒率不足七百守衛一路往西,西鮮卑在西部雖然未設重兵,但也設置了十餘道百人為一組的防線,陳子軒率眾人一路繞行,盡量避免衝突,還是不得已於主要關卡,破了西鮮卑七道防線,七百守衛死傷殆盡,僅剩十七人,陳子軒左臂也中一箭,終於穿出了蒲昌山。
十一月十八日,劉清、孟仲派出了大量哨探,打聽陳子軒下落,在得知陳子軒一路從蒲昌山往西,而西鮮卑大軍未能截獲陳子軒之後,二人都鬆了口氣,商量過罷,劉清主軍,孟仲主政,二人分管,暫時統領一切事務,以安定人心,同時繼續打探陳子軒消息。
十一月二十二日,陳子軒部下僅剩的十七人,也有九人因受傷、饑餓、疲憊,倒在了輪盤山之中,陳子軒率領寥寥數人,終於過了輪盤山,進入了輪台山道,陳子軒命安容至附近的一村落以十兩白銀換了九套平民百姓的衣服和些許食物,卸下了外甲,裝扮成普通百姓,一路往輪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