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壘處蒲昌山以南,瀾滄山以北,東臨瀾江,西臨烏勒大漠,扼住了南下瀾滄山的山口,乃是西域東南聯盟的第二道屏障,不取烏壘,難抵迂泥。
隻是烏壘守將郝連遲不知,天下竟然還有人能夠穿越有“魔鬼沙漠”之稱的烏勒大漠,早已經繞至烏壘身後,一路攻打迂泥去了。
平涼軍本有騎兵三萬,步兵八萬,攻打依循,死傷近兩萬步兵,加上留守危須的兩萬步兵,如今隻剩機動兵力八萬餘人,陳子軒領兩萬騎兵,三萬步兵,已朝迂泥進發,留給了劉清兩萬步兵,一萬騎兵。
劉清索性將心腹楊峰調至依循,留五千傷兵守城,他則親領一萬騎兵佯攻烏壘,而命龐欣領步兵兩萬,攜百日糧,尾隨陳子軒大軍之後,悄悄從烏勒大漠以西的戈壁灘南下,翻過了瀾滄山,繞至瀾滄山崎嶇的山道兩側,於山地樹林茂密之處,砍樹紮營,並派出了百名哨探,監視烏壘動向。
劉清本欲命部下全力攻城,以迷惑烏壘守將,使其不敢出兵相救迂泥,但如今龐欣已然率兩萬步兵埋伏在了烏壘通往迂泥的唯一山道上,烏壘若發兵,必然被伏擊。
所以劉清每日僅是令部下投上幾輪大石,而後便匆匆收兵。一連五日,日日如此,郝連遲心中大惑,召集烏壘眾將於將軍府,商議如何行事。
烏壘除了主將郝連遲,尚有副將三名,一名為婁海,乃一謀士,其二分別為狄曼、裘巴,乃是兩員武將。
三人至將軍府後,倒是狄曼先道:“大將軍,如今平涼軍每日隻是亂投巨石,並未強攻,我軍基本無傷亡,有何擔憂?”
郝連遲搖頭道:“正是如此,我心中才有疑惑,平涼軍攻打依循之時,可沒這般拖遝。”
婁海讚同道:“不錯!隻怕平涼軍有所企圖,才故意迷惑我軍。”
裘巴卻大大咧咧道:“平涼軍此來不過一萬餘人,大將軍不若讓末將領兵兩萬,出城迎敵,末將必大破平涼軍,斬其主將,交於大將軍!”
郝連遲此人極為“謹慎”,甚至“謹慎”的有些過分,不然他也不可能不派兵援助依循,他根本不同意裘巴所言,緩緩道:“不可魯莽!隻怕是平涼軍今番舉動,就是要誘我軍出城,好趁勢伏擊我軍,我軍萬不可輕舉妄動!”
婁海也點頭道:“不錯!前幾日,我聽聞平涼軍調集了七萬大軍於依循,怕是有所圖!我軍隻需堅守城池即可,平涼軍若是強攻,不付出兩倍以上的傷亡,絕對攻不破我烏壘城。”
這些話倒是說到了郝連遲的心上,他不停地點頭道:“就如此行事了!裘巴、狄曼,你二人速去傳命,大軍隻可堅守,不得擅自出城,有違令者,斬!”
二人方要離去,隻見兵士匆匆跑來,跪拜道:“大將軍!兩日之前,迂泥以東突然出現了數萬平涼軍,他們已經強攻迂泥兩日,迂泥城牆多年未曾加固,兩日以來,迂泥已經搖搖欲墜!守衛迂泥的莫賴將軍已經派人送來了求救信!”
說罷,那兵士將書信遞上,郝連遲仔細看了一番,又拿出軍印,認真核對,確認無誤之後,緩緩一擺手,那兵士拱手退去。
郝連遲疑惑道:“平涼軍竟然繞過我烏壘,攻打迂泥去了!不可能啊!”
婁海也吃驚道:“我烏壘東臨瀾江、西臨烏勒大漠,北有蒲昌山,南有瀾滄山,而烏壘便是這四處險地的咽喉,平涼軍如何繞了過去?大將軍可確定此信無詐?”
郝連遲點頭道:“此信絕對是從迂泥而來,假不了!”
狄曼思索了一番,卻道:“末將倒是想到了一處地方!”
郝連遲忙問道:“何處?”
“素有‘魔鬼沙漠’之稱的烏勒大漠!數年前,不是傳聞曾有一商隊穿過了烏勒大漠,抵達了迂泥嗎?大將軍可還記得?”狄曼道。
郝連遲點頭道:“確聽聞過此事!不過就算是我西域東南聯盟本土之人,也都不敢妄入烏勒大漠,平涼軍初至西域,如何得知啊?”
婁海卻道:“大將軍,暫且不去議論平涼軍如何繞至了迂泥,若是此信無錯,隻怕迂泥已經岌岌可危,眼下大將軍欲救還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