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仲卻搖頭道:“隻怕陳子軒未必會來攻打白龍堆,白龍堆之固,數倍於危須,且外有精兵良將,內有明主賢臣,若我是陳子軒,必然扼守危須,先圖東南聯盟的依循。眼下東南聯盟正忙於跟西部聯盟爭搶地盤,依循兵力薄弱,若是發兵依循,數日便可破。屆時封鎖了東南聯盟的出口,待到平涼援軍至危須,再圖我白龍堆,隻恐我白龍堆危矣。”
沙爾克不解道:“難道這陳子軒不是僅僅圖謀我東北聯盟?”
孟仲卻道:“非也!這陳國之事,說來話長,陳國皇帝精明,遣陳子軒於平涼,本欲使其與張茂衝突,而後坐收漁翁之利,奈何這陳子軒竟然把目光投向了西域,足以說明此人之誌,是陳國皇帝看走了眼啊!”
沙爾克卻道:“這陳子軒不是陳國皇帝的兒子嗎?陳國皇帝為何連他的兒子都算計?”
孟仲笑道:“禍於皇位耳!陳國皇帝立長子為儲君,其餘庶子便人人自危,而庶子之中獨陳子軒得陳國皇帝喜愛,陳國皇帝不忍其死於兄弟自殘,便命其駐軍關中,與張茂對峙,即便日後死於張茂之手,總比死於兄弟之手好得多!而陳子軒竟然假裝與張茂衝突,騙過了陳國皇帝,卻發兵西域,以求暫時立足西域,日後必謀關中!此人之心怕是在天下!如此說來,怎可能隻謀我西域東北聯盟?”
沙爾克笑道:“這陳國之事還真是複雜,老子算計兒子!兒子算計老子!兄弟都能自相殘殺!實不像我西域啊!”
孟仲搖頭道:“隻怕西域之事也未必好多少!如今大敵當前,東南聯盟與西部聯盟還為區區尺寸之地,興兵攻打,看到平涼軍攻打的是我東北聯盟,還攻克了危須,卻都不亦樂乎!而我王聽聞危須被攻克,竟然不求自強,反求西鮮卑發救兵!哎!”
沙爾克聽完臉色一變,有些怒道:“衝明!不許你輕言大王!我等皆是為王效命!大王決斷,我等就算赴死,也不能有絲毫怨言!”
孟仲臉色一變,忙拱手道:“在下失言!請大將軍恕罪!”
沙爾克歎氣道:“衝明,你這人樣樣都好,卻偏偏喜歡議論大王,日後萬不可再如此啊!”
孟仲拜道:“在下記住了!”
這時,卻有一大漢匆匆跑來,拱手道:“大將軍!先生!方才探哨來報!東三十裏處,發現了平涼大軍!他們已經穿過了蒲昌山,駐紮在了瀾江下遊。”
沙爾克看向孟仲道:“先生不是說這陳子軒不會攻打我白龍堆,而是攻打依循嗎?為何數日之間,便已經快兵臨城下了!”
孟仲笑道:“如此看來,倒是在下高估了那陳子軒了!”隨即他看了看沙盤,略微點了點頭,又看向那大漢,緩緩道:“巴托將軍,平涼軍來了多少兵馬?”
那大漢道:“據探哨來報,約有三四萬人!”
孟仲這才道:“請大將軍下令出城迎戰吧!”
沙爾克吃驚道:“我們若是堅守白龍堆,平涼軍就算來十萬大軍也不懼,為何要出城與之對戰啊?”
孟仲道:“此戰務必要全殲平涼軍,否則日後平涼援軍到危須,二者合兵一處,白龍堆危矣!”
沙爾克點了點頭道:“先生可有把握全殲敵軍?”
孟仲笑道:“五五之間!”
沙爾克對孟仲倒是極為了解,戰事上孟仲從不下定論,就算有十成把握,他也隻是說五五之間,於是他下令道:“巴托,你即可召集三軍!一切聽從先生調遣!”
孟仲卻擺手道:“大將軍隻需分兩萬步兵,讓巴托將軍為主將,我為副將,必能製住平涼軍!而後徐圖之。”
“一切聽先生的!”說罷沙爾克取出兵符,交與巴托,對他道:“你可要保證先生安全,若是先生稍有閃失!我必拿你試問!”
巴托忙拱手道:“除非末將死了!不然平涼軍休想動先生一根手指頭!”
沙爾克這才微微點了點頭,孟仲起身一拜,而後隨巴托離開了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