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她懷上了謝藺的骨肉,給她的夫君生下了一個健康的長子。
等得謝藺在渭南世家不遺餘力的幫助下當上了太子,她的稱呼在她父親欣慰的笑容中換作了太子妃。
等得她以為,那隻不過是她做的一場空夢。
等得夢中的人終於從夢裏走出來,自己卻已經不再有勇氣向往不屬於自己的命運。
蘇靖騎著阿棗走在出城的官道上,兩側都是黑漆漆的房屋,夏夜的蟲子叫聲此刻顯得尤其此起彼伏。
她回頭遙遙看了一眼已經變得異常微小的皇城,忽然無意中想起很早之前的事。
還在她進入近衛隊之前,她還是一個組織裏的暗衛,被分配在這個叫做奉天的地方,保護一個主人。她的主人是當朝的十一皇子,早早就被封了王出宮建府的豫王謝藺。
現在想來,原來那麼早就已經跟這個帝君有了牽扯。
可是,在她當年看來,豫王還是一個小孩子而已,危機在他的周圍似乎並不那麼明顯,而且她也不被允許被人看到出現在豫王的周圍,她的任務就顯得有那麼一些閑。
盡管很閑,她還是很盡職盡責的守護著那個皇子以及她周圍的人。直到有一天,她實在是太閑了,變逛到了後花園,意外撞到了一個正打算跳湖自殺的少女。
她原本不該管,可是看著那個女孩子在水裏毫不掙紮地就沉了下去,她不知道為什麼就跳下了樹梢一把把她拎了起來。
女孩子濕淋淋地被她提在手裏,像是一隻透明的白兔子,又呆又愣,眼睛裏卻是純粹的最原始的驚訝。
她不由自主就笑了,抱著那個女孩子進了內院。
女孩說,她是王府的皇子妃的陪嫁丫鬟。說完,那眼中就恢複了走進湖中之前的萬念俱灰。
蘇靖心裏抽了一抽,下意識就問出了口,我帶你走你可敢。
少女依然點頭,敢。
蘇靖笑了。
她說,好,我把現在的任務結了,就來接你走。
然後,她奔赴了那個正在執行的任務,不再守株待兔,而直接去為那個皇子解決身邊最危險的那個人,卻不想到事情的變化並沒有人預料到,一耽擱,就是三年。
等她再次回來,她看見那個女孩與十一皇子並肩立在湖邊看雪,手裏牽著一個小小的粉團似的幼童。她聽見有人畢恭畢敬地給她行禮,喊道,給豫王妃請安。
然後蘇靖看了兩人很久,慢慢轉身而去,耳朵卻不可避免地捕捉到女孩身側的那個少年的聲音。
——衛柳,你看,我們的孩子長得眉眼都跟你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