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姑娘們都不肯收……不如這樣吧,我這裏有九個套圈,姑娘你們都來試試身手,若是你在我擺放的東西裏套中了哪件,這件瓷器就算你的,若是套不中,我也就不勉強你們收下了。”那白須的老人說著便把瓷器一件一件地都在院內擺開,他亦站到庭院的另一邊,朗聲說道:“這便是套圈的距離,各位姑娘不妨一試。”
飛瓊三人隻覺得新奇有趣,便也不推辭,便隔著老人劃定的距離投玩起來。
怎奈這樣的遊戲竟是件極其費勁的事情,青岫和良澄雖從小習武,早就練就一身伶俐的腰段,卻仍是拿那小小的套圈無能為力。很快她們各自的套圈都已用完,依舊一無所獲。
縷縷夜風吹起木槿樹下的淡色粉瘴,一時薄暮漸起,馨香四溢。
隻見衣袖搖曳,花香滿襟,飛瓊的頰上淺靨映紅,直襯得她肌若豐玉,眉似遠山。那一抹的淺色身姿,恍如晚荷新綠,嫋娜娉婷。
揮手之間,她手中的木製套圈已躍然飛出,不偏不倚地套住了正中間的一尊青花瓷瓶。青岫和良澄見狀,皆是露出詫異不已的表情。飛瓊卻淺然一笑,定神了片刻,手裏的第二隻套圈也已穩當地落入最近一排靠邊的大胖福娃身上。“姑娘的準頭可真讓老夫開了眼界!”那白須老人捋須大笑,笑聲爽朗宏放。
飛瓊仍是一臉的雲淡風輕,隻須臾片刻,第三隻套圈業已牢牢套住最遠處的一隻玲瓏剔透的描金彩碗。
那白須老人略含笑意,攜了飛瓊套住的那三樣物什大步走來。
“小姐,竟看不出你有這個本事呢!”良澄笑若桃花,膩著嗓子嬌嗔著去摸那肚皮圓滾,模樣可愛的大胖福娃,青岫也行近了,饒有興致地端看那隻五彩描金的玲瓏瓷碗。
“姑娘好身手,若是每個人都如你這般,那老夫大概得卷鋪蓋去喝西北風了!”白須老人眼光閃爍,笑著侃道。
“老人家客氣了,我並沒有打算要收下您的貨品,隻是一時玩心大盛,便想著能夠解解心癢就罷了。”飛瓊連忙推辭著。
“姑娘可是看不上老夫的東西?這般的推三阻四!”白須老漢見飛瓊這般的扭捏,似是有所不耐,“若你覺得為難,不如這樣吧,姑娘就在這三件貨品裏選一件,就當老夫送給你們的謝禮了!”
飛瓊見不便再推脫下去,便隻好上前細看那三件瓷器。端詳片刻,她卻是選了那三件裏麵最不起眼的青花瓷瓶回來。那白須老漢隻點點頭,便拿著自己剩餘的貨品轉身離去。
“小姐,大胖福娃憨態逗人,描金瓷碗也很好看,你為什麼選了這麼個窮酸瓷瓶回來?”良澄見到如此情景,不解地問道。
飛瓊隻笑著摩挲著那瓷瓶,緩緩言道:“你們看,這件瓷瓶可是大有乾坤。它的瓶口和底部都是真的,但是中間部分卻是假的,這在行話裏麵稱為‘老料新器’。造假者這麼做,通常都是為了……”
話音未落,就見飛瓊將那瓷瓶往地上狠狠一砸,瞬時數塊裂片飛濺。破碎的瓶底中央,竟橫放著一件玉質細膩的春掛彩翡翠手鐲。
“你們看,真正值錢的是這件寶物。”飛瓊小心地捏起它,放到近前仔細欣賞著。
“主人果然沒有看錯,你的確是顆滄海遺珠。”身邊的青岫淺淺地吐出幾個字,笑眼看向飛瓊。
飛瓊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覺後頸被人重重一砸,霎時便失去了所有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