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2011年年初,整個世界的報紙雜誌似乎都隻有兩個封麵,一個是本?拉登那張醒目瘦削得有些立體又親切的麵容,堅毅或者明朗的眼眸,這樣一個“基地”組織者被美軍擊斃的消息穿透了所有的大街小巷,有人沉痛悼念,也有人嗤之以鼻。所有的報刊雜誌,不分地域不分時段,經常能看到這樣的文章:“沉痛悼念本?拉登同誌,美國人民的老朋友,偉大的國際恐怖主義戰士,基地組織的傑出領導人,9?11強拆事件的總設計師,世界反美陣營中最堅定的踐行者,動作巨星李小龍的忠實粉絲,國際恐怖運動的奠基人,奧薩馬?本?默罕默德?本?阿瓦德?本?拉登同誌。本?拉登同誌的一生是光輝的一生,是戰鬥的一生,在長期的鬥爭實踐中,他集軍事家、政治家、金融家於一身,充分展示出了一位傑出領袖的偉大魅力……”然而,不管事情怎樣發展,對於我們這樣的平凡人而言,這些都隻能成為我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或笑或哭或平靜,我們都不能改變什麼,地球照舊旋轉,而我們依然柴米油鹽。
另一個封麵則是日本9.0級大地震,那種悲天憫人,傷筋動骨的痛徹心扉又再一次充斥在中國人的心間,如同席卷了滔天巨浪一樣,久久無法平靜。很多人預言2012世界毀滅,也好,這麼多人一齊奔赴,也沒什麼值得可怕,死也死得壯觀。可對於日本人而言,也許真稱得上世界毀滅,而對於離福島十萬八千裏的長沙而言,不過一陣風浪,再強大點,一陣風沙,再怎麼去憐憫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又何必垂死掙紮。
所以,王府井、平和堂依舊燈火通明,物欲縱橫,又流光溢彩。
長沙的天氣沒有四季更替,總是處在大起大落中,有時候特別像人的心情,此起彼伏。所以在這裏你幾乎找不到合適的天氣出遊,並且在這個城市裏最出名的景點莫過於嶽麓山,而嶽麓山上的景色永遠都是那麼的灑狗血,生活在這樣一所都市,你此生都不能明白什麼叫做冬暖夏涼,你的衣櫃裏永遠都是冬夏的衣物多過春秋。
不過,長沙人也擁有屬於自己值得驕傲的資本,毛澤東永遠都是屹立在最前方那顆最璀璨的星星,明亮而炫目,更有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的大氣,也有湖南衛視在影視界的牛叉以及其不可動搖的地位。橫穿在這所都市裏,到處都喜氣洋洋,車水馬龍間,偶爾的,你也會感覺像是回到了家。
所以,當我一年後再次回到長沙的時候,並沒有任何陌生或者異樣的感覺,這所城市像瘋狂旋轉的玻璃球,迅速地發展成為了一個龐然大物,很多棟大樓破土而出,從它們麵前經過,你會覺得連眼睛都是旋轉的,無數的地價在股市的電子屏幕上瘋狂地跳動著,仿佛令無數人心悸的心電圖,無數的人算計著市中心或者哪個鬧市區的房價什麼時候,在哪個時段,甚至哪一天能夠跌下來那麼一點點,新生的房子永遠都處於短缺當中,大多數的人拚盡全身膏血也要在這裏擁有屬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價值觀裏似乎已經刻定隻有這樣才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城市人。
當人們的理想都成為了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當女生都渴望嫁一個多金男或是富二代,當人們為了生存蓬頭垢麵的被這個城市抨擊得頭破血流,當所有的中心思想都圍繞著利益與金錢,當營銷變成不擇手段,當市場成為一個爾虞我詐的平台,當功利思想占據著人們的胸膛,你是不是也會經常發出這樣的疑問:我們活著到底為了什麼?
長沙城是個熱情的地方,熱情得能在悶熱的夏天把人們的灰頭土臉曬得波光粼粼以至於喜樂悲傷都無處遁形,我常常因為它的盛情難卻而躁動難耐到半夜三更爬起來打開電腦,頂著一雙熊貓眼悠然自得的敲擊著鍵盤直到汗流浹背感覺身處火城而無法繼續才得以終止。它也像個不聽話的孩子,總是處於情緒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之中。隻是這樣的它,不管是一年前還是一前後,交通都一樣的悲催,站在公交車裏麵的人們大都麵無表情,又無法動彈。深邃或是迷茫空洞的眼睛裏寫滿了悲涼,都隻為通向各自需要到達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