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寶明眸流轉,眼裏劃過一抹笑意,挑了挑眉問:“什麼要求?”
柳瑟福了一禮,頷首道:“臣女想為皇上跳一支舞,就當報答皇上對臣女的救命之恩。”
墨雲寶點點頭,“也好!”今天他心情好,欣賞一下美人跳舞也不錯。
柳瑟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她一直就有個心願,將自己練了三年的霓裳羽衣舞舞跳給墨雲寶看,原本她盛裝打扮想在乞巧節那天的宮宴上一鳴驚人的,偏偏事與願違,讓她直到今天才能將這舞跳出來。
清顏白衫,青絲墨染,彩扇飄逸,若仙若靈,水的精靈般仿佛從夢境中走來。天上一輪春月開宮鏡,樹影下的女子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扇子合攏握起,似筆走遊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典雅矯健。
雖然少了美妙的音樂伴奏,少了宮殿華燈初彩,柳瑟卻全身心的投入舞蹈之中,指尖劃出令人癡迷的弧度,旋轉在寂寞的邊緣。
墨雲寶靜靜的看著,雙眸微眯,他似乎聽到了美妙的音樂縈繞在耳邊,柳瑟的頭發與裙角在午後微弱卻依舊溫暖的斜陽中飄散,仿佛全世界都投入到韻律中,他聽到了時間斷裂的聲音,因她的舞動,整個世界都處於靜止狀態,唯一抹白影如蓮花在他麵前靜靜的綻放。
墨雲寶突然想到一首詩:“天闕沉沉夜未央,碧雲仙曲舞霓裳;一聲玉笛向空盡,月滿驪山宮漏長。”
柳瑟足尖在地上輕點,整個人在半空旋轉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白衣在風中飄飛,劃出如浪般的弧度,漣水秋眸在白衫的映襯下顯得那樣的楚楚動人,那一眼好似蘊藏了萬千的思念,卻隻能深埋在心裏。
墨雲寶的心莫名一沉,他不知道,心頭劃過的這抹異樣的感覺,注定了兩人今後的命運。
柳瑟已經收回視線,以額點地,整個人匍匐在地,給他行了一個大禮。墨雲寶身居皇位,這種大禮自然是見怪不怪,隻是淡淡的瞥了柳瑟的後腦勺一眼,墨雲寶揮揮手道:“起來吧!”
柳瑟起身,墨雲寶已經背過身去沒有再看她,柳瑟張了張嘴,卻也沒說什麼,轉身,兩人就此背道而行。
回到柳府,柳瑟就聽到綠蘿郡主在宮裏病倒的消息,聽說病的還挺嚴重,一直過了整整七天才好的。
柳瑟拿著一隻橘子慢吞吞的剝這皮,聽著綠蘿郡主的悲慘遭遇,嘴角忍不住往上勾起一個優美的弧度。
她知道,綠蘿這個病是墨雲寶加害的,隻是拉肚子怎麼可能病個七天才好?墨雲寶名義上將她和綠蘿都留在宮裏,其實,他就是在懲治綠蘿的郡主病。
柳瑟身邊的小丫鬟身子經過幾天的調養已經恢複正常,臉上雖然還掛著淤青,但精神頭很足,她站著柳瑟身後給她捏肩,繪聲繪色的說著她打聽到的京都八卦,眉梢眼角都是笑,尤其是說到欺負她的綠蘿郡主被懲罰的很慘,整個人都瘦成皮包骨,她瞬間心情大好。
柳瑟掰開橘瓣塞進嘴裏,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暈開,她不由眯起雙眼。
小丫鬟:“小姐,你現在得罪了綠蘿郡主,都不能參加宮宴了,以後可怎麼辦?”
她一直記得自家小姐的心願是成為一國之母,可現在的她卻離那個位置越來越遠,作為自家小姐的貼身丫鬟,她都快急出滿頭白發。
柳瑟淡淡的看來丫鬟一眼道:“急什麼,雖然不能進宮參加宴會了,但小皇帝還是會出宮的,聽說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微服私訪,你去打聽打聽他微服私訪的路線,沒有機遇但也可以偶遇不是嗎?”
小丫鬟一拍自己的腦袋笑了笑,“對哦,奴婢怎麼就想不到這點?還是小姐聰明!”滿眼崇拜的看向柳瑟,仿佛她就是天邊的雲。
柳瑟最喜歡看的就這樣的眼神,得意的笑了笑,“快去打聽吧,別啥站在這裏了!”
兩天後,柳瑟換上一套男裝除了門,今日在南山有個詩會,墨雲寶最是愛湊這樣的熱鬧,思忖許久,她決定去碰碰運氣,說不定出口來一首風雅的詩句,就俘獲了君心,緣分這個東西不能等,隻能自己努力。
馬車載著她晃晃悠悠的來到南山腳下,下了馬車,柳瑟提著裙擺緩緩往山上行走,楓葉紅了半片天,在白雲下隨風飄然而落,如一隻隻紅色的蝴蝶展翅盤旋。
柳瑟拾級而上,在繞過一座山頭看到山頂亭子裏眾多白雲翩翩的美男子,當然,其中最出彩的就是身穿墨綠繡鯉長袍的墨雲寶。
墨雲寶轉頭與柳瑟的視線對了個正著,他歪著頭想了想問:“你是哪個世家的公子,怎麼沒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