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甯恍然,“對,是吃過,不過,我沒吃過你做的烤肉而已。”
玄天麒緩緩坐直身子,將墨青甯拉起身,“時辰差不多了,可以開棺驗屍了。”說著從嘴子裏掏出兩個棉布口罩來。
好幾次他看到墨青甯給人施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直到看到仵作驗屍戴著這個玩意後,他就找人弄了兩個出來,本來是放著準備給墨青甯下次再醫治病人時用,沒想到這就派上了用場。
墨青甯雙眸一亮,她不是專業的醫生和法醫,自然沒有準備口罩的習慣,上幾次救人都是湊巧,她也沒太在意,沒想到玄天麒會那麼細心為她準備了這個。
墨青甯雙眸閃了閃為:“是不是還有手套?”
玄天麒點點頭,從袖子裏取出兩隻棉布手套遞給墨青甯,這個時代沒有塑膠,隻能將就著用。
一切準備就緒後,玄天麒緩緩推開棺蓋,取出棺槨最上麵一層的金銀珠寶,用皂角為屍體消毒一遍後,這才讓站在十米開外的墨青甯走近。
墨青甯仔細檢查遺體,努力不放過任何細節,因為屍體存放太久,雖然理由朱砂保持屍身完好,已經抹去很多痕跡,檢查起來很困難,由其是屍體之前被上妝過,墨青甯廢了好大的勁洗去妝容,露出屍體本來麵貌。
玄天麒也幫忙解去屍體上的華麗龍袍,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訝異道:“出征前,我還見過父皇,他的身子還沒這麼瘦弱,如今他是死的時間太久了,脂肪完全消失了,還是在父皇死前,他急劇瘦成這個樣子的?”
墨青甯搖搖頭道:“父皇這樣的,一般都會有專業人將屍體完全保存起來,他可是楚國開國明君,在位多年,一直親賢臣遠小人,將國家治理的很好,這樣的人死後都會受到優待,朱砂可以保持屍體的新鮮程度,防止屍體脂肪流失,極速腐化。”
玄天麒的雙眸危險的眯起,手指在身側緊握成拳頭,他無法相信自己在北疆鎮守邊關,將北戎人逐出中原的同時,他的父皇在宮裏受到怎麼樣的病痛掙紮。
處於對屍體的尊重,墨青甯隻是用長長的銀針在屍體的各出要穴紮了幾針,最後一針落在心髒中心,取出銀針一看,銀針的胃部已經發青。
如果是發黑,則證明死者是服用急性毒藥中毒身亡,而發青,則證明死者生前長期服用慢性毒藥而死,回想在南疆看到的那片罌粟花海,墨青甯整個打了個哆嗦。
墨青甯脫下手套和口罩,額頭已冒出一層冷汗,見墨青甯一副脫力的表情,玄天麒趕緊撫墨青甯到一邊坐下,為她遞上一杯水。
墨青甯接過,喝了一大口,玄天麒也不多問,將餘下的事情一手包攬了,關好棺槨,這才抱起墨青甯一陣風似的飄出皇陵。
皇陵大門出站著兩個守衛,他們隻覺一陣強風刮過,左右看了看,沒有任何的異狀。
守衛甲道:“聽說麒王要在這裏守孝三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守衛乙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新皇的意思,可是讓麒王這輩子都在皇陵守著先皇。”
守衛甲撓撓頭,一輩子?什麼意思,麒王難道不回麒王府了?
守衛乙見守衛甲如此遲鈍,隻好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道:“新皇說了,誰要是取了麒王首級,便可加官進爵。”
守衛甲恍然大悟,眼珠子亂轉,心思翻轉。
抱著墨青甯在一棵大樹上坐下,玄天麒抬頭看向天空圓圓的月亮,這才道:“甯兒,今天是我們第一次這麼悠閑的坐在樹梢賞月吧?”
墨青甯點點頭,抬頭仰望天空,“嗯,是第一次,月圓而人不圓。”語氣裏帶著一抹淡淡的憂傷。
玄天麒側頭看向墨青甯清麗的側臉,看著她在月光下亮閃閃的眸子問:“你查出什麼了嗎?”
墨青甯點點頭,眼神有些憂傷,嘴唇動了動,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玄天麒的心猛然一沉,“說吧,再不堪的真相,我也能堅持的住。”
墨青甯點點頭,握住玄天麒發涼的手,緩緩道:“如果我沒猜測錯,父皇是因為使用罌粟毒發而亡的。”
玄天麒的眸子漸漸發冷,墨青甯明顯感覺周圍的空氣跟著降溫了好幾度。
玄天麒:“罌粟毒?誰下的?”
墨青甯搖搖頭,她納悶的不隻是先皇的死,先皇病危之時,她師傅就在楚國皇宮裏,以她師傅高明的醫術,不可能診治不出什麼來。唯一的解釋是,師父如今音訊了無,可能遭遇了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