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釗寧說:“你的同事?”
寧言心有些尷尬和緊張,說:“是。……你生氣了嗎?”
徐釗寧微微驚愕,說:“我為什麼生氣?”
寧言心放下心來,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徐釗寧會生氣。或許是她太過緊張他,以至於一點小的事情都讓她敏感。
寧言心笑了笑,說:“沒什麼。啊,上菜了,你快嚐嚐,味道怎麼樣。”
徐釗寧見她的樣子,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拿起筷子,動作熟練的挑了一筷子菜。
川菜的味道都重,又辣,寧言心其實不是能吃辣的,隻是不討厭吃而已。徐釗寧說吃川菜,即使她吃一口就會嗆的流淚,也不會拒絕。
寧言心隻吃了一點,便猛喝水。而讓她意外的是,徐釗寧看起來似乎也不太能吃辣,因為他額頭微微冒出了汗,嘴唇因為辣椒變的紅起來,手邊的杯子沒有離開。
但他卻沒有停止,動作優雅而從容,似乎吃的不是麻辣的川菜,而是山珍海味。
寧言心慢慢入了神。他真的和紀江很不同,紀江不能吃辣,卻是吃了一口就要大喊大叫,辣的眼淚流出來,拚命往喉嚨裏灌水。偶爾他和寧言心跑去新開的飯館裏嚐新菜,有的菜就是辣的才好吃,兩人便一同辣的臉紅脖子粗的跑出來。
而此時,寧言心與對麵這個叫徐釗寧的男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的同樣讓人流淚的川菜。可是徐釗寧卻吃的安靜從容,臉色平和,話不多,拿筷子的手勢與她無異,動作卻緩慢許多,不疾不徐。
是的,不疾不徐。紀江是火熱的性子,而他就是冷靜自持的性子,從不會表現出多餘、熱烈的情緒。
寧言心望著他的臉出神,徐釗寧無意中抬頭,看到女人的神情,他微微一頓,放下筷子。
寧言心的眼睛隨著他的動作走到手上。
徐釗寧說:“寧小姐,我與你朋友長的很像嗎?”
“什麼?”寧言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與你的朋友長得很像嗎?”徐釗寧靜靜的重複。
寧言心張了張嘴,臉色有些變了。她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意,說:“徐先生怎麼會這樣說。”
徐釗寧說:“因為你剛才看我的眼神,不像看一個隻見過四次麵的陌生人。”
你不是我的陌生人,你是有著和紀江一張臉的……故人
寧言心微微垂眸,盯著桌上的玻璃杯。
徐釗寧說:“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你坐在雪地裏哭,喊我另一個名字。”
寧言心聲音發緊,說:“我不是……”
徐釗寧搖了搖頭,說:“所以,你總是來找我,是因為我與你的朋友長相相似嗎?”
寧言心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徐釗寧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她。
寧言心在他的注視下突然有些無地自容,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說:“不,不是這樣的,徐先生。”
她笑了笑,“你與我的朋友的確五官有一些相似之處,但並不是很相像。隻是當時我從側麵看,以為你們是同一個人而已。你們並沒有很像。”
這回答讓徐釗寧有些意外,也讓他心裏本來想好的話無法接下來。
於是,寧言心便接著說下去,“你的個子與我朋友差不多,發型也很像,從側麵和背麵來看,我才會把你當成他。嗯,那天是我唐突了,希望徐先生你不要介意,我跟你道歉。”
她端起一杯酒,微微傾身。
徐釗寧愣住,寧言心說:“對不起。”然後便把一杯紅酒全部喝完,接著把空了個酒杯翻過來對著桌麵,已示杯中已無酒。
她的眼睛微微彎著,裏麵是十分令人動容的俏皮。這樣帶著女孩子的嬌憨和柔美讓徐釗寧一時沒有說話。
寧言心就保持著這個動作看著他,兩人僵持一會兒。徐釗寧輕輕端起酒杯,說:“沒有,寧小姐不用在意。”
然後皺著眉把酒喝盡,他一直都是一個禮貌到刻板的人。寧言心突然想起來那天的場景。她驚慌的站起來,馬上奪過徐釗寧的杯子,然而徐釗寧剛好喝完,一輩酒下去,他的臉竟立馬就白了一些。
寧言心心裏後悔不已,她拿著杯子有些不知所措。
徐釗寧看著她這個樣子,竟也不知該說什麼。寧言心就這麼一直站著。過了一會兒,寧言心才輕輕把杯子放下,垂著頭回到座位上,歉意的說:“對不起,你不能喝酒,我還給你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