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寧言心突然接到本科時導師的電話。導師也是這所學校的,頭銜是藝術設計學院院長,實則是掛名的,課程少,每年隻收一個研究生。
老人家常年進行藝術創作,對學校這些事並不太關心。寧言心畢業後留校,偶爾也會跟著導師進行一些創作項目。
導師姓梁,名澤均。寧言心當時正在工作間修坯,接到老師的電弧,有些驚訝。
寧言心忙擦幹淨手,接起電話,說:“梁老師。”
梁則均沒有多餘的廢話,說道:“言心,明天早上和我去一趟市藝術博物館。”
寧言心驚訝道:“老師,要辦展覽嗎?”
梁則均聲音裏帶著笑意,說:“沒有。要新建一座展覽館,請了一位設計師,明天討論方案。”
寧言心是她那一屆梁則均收的唯一一個徒弟,寧言心性格溫柔,創作天賦卻十分不同於她的外表,十分大膽極具創新,梁則均所有的研究生中都是自己親自挑選的,寧言心的專業水平自然不在話下。偶爾的創作項目都會帶上她,也是讓她多學點知識。
寧言心自然是知道這些的,便笑著說:“好,明天上午幾點?”
梁則均道:“八點。我來學校接你。”
寧言心忙說:“啊,老師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好。”
梁則均卻不容反駁,又重複了一遍,便掛了電話。
這個老師創作風格溫柔婉轉,行事卻極其利落幹脆。寧言心望了一會兒窗外,便收回心思,繼續創作。
梁則均是設計學院的院長,自然寧言心所屬的這個工作室也是他做領導的。
隔天早上寧言心早早來到學校,梁則均沒一會兒也到了,在他們工作室看了一圈兒,又仔細的指導了寧言心現在正在創作的作品,寧言心拿著小本子一一記下,回頭仔細研究。
“心要靜,性子要沉,才能創作出想要的作品。”梁則均說。
寧言心謙卑的說:“是,老師說的是。”
梁則均點點頭,說:“這些年裏,你大概是我所有學生裏性子最靜的一個了。難得的是,竟能一直保持至今。”
梁則均眼裏有了讚賞之意,說:“這很好。搞藝術創作最忌浮誇,心態急躁是做不出什麼好東西的。”
寧言心有些不好意思,笑著說:“我的性格……大概是天生的。”
梁則均笑了笑,不置可否。
兩人一同前往市藝術博物館,三樓的工作室裏已經來了幾個人了。博物館的館長、副館長,以及G大的幾位分院長都在。
梁則均和寧言心走進去,館長和副館長便走過來與她交談,寧言心從研究生到畢業,一直都斷斷續續和梁則均一起出席這樣的場合,倒也少了平日在學校裏的文靜和內向,禮貌的和各位老師等人打招呼。
G市最大的博物館裏要新建一座藝術館,因為博物館曆史悠久,G市所有大的藝術展覽皆在此舉行,裏麵幾座展館也成為G市比較有名的建築,故而這次建新館市政府對此都十分關注。
工作室裏人倒沒有很多,加上她大概就五六個,主要是博物館的高層和G大藝術學院的院長。足見對這個設計項目的重視。
此時距離研究會的開始時間還不到,老師們便一起提前討論起來。
梁則均專業不在此,對專業性的討論給不出什麼意見,他便和寧言心在一旁交談。他詢問寧言心最近的創作,寧言心抓著這個幾乎好好的請教。
梁則均雖然平日不常在學校,對自己帶的研究生也實施放羊政策,但對待學生卻一直溫和有禮,很少發火。學生問問題,無論多幼稚和淺顯,他都不會不耐,一一解釋。甚至鼓勵學生多問。
他的陶瓷創作藝術是非常頂尖的,這也是即使他每年學生隻收一個、卻仍舊數不清的本校外校的學生來報考的原因。
寧言心說:“老師,你知道新館的設計師是誰嗎?”
他們G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的確也算不上繁華大都市,隻是風景好,每年的旅遊季都有不少遊客來玩。故而城市的藝術發展卻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