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歲表白”之後,世人都道我小小年紀便對皇長孫情比金堅,堪稱大周國建國一百七十五年裏出的唯一的“情妃”了。“情妃”之名像是飄飛的狗尾草,真真是滿園落尾關不住,“情妃”就此傳遍了大江南北。
一歲那年,爹爹娶了姨娘,大紅燈籠高高掛在了淳於府,鞭炮聲生生掩住了我的啼哭聲,淳於府上上下下手忙腳亂。姨娘乃是一知府千金,長的柳眉杏眼,削肩窄腰,很是秀氣。許多人說,定是姨娘的爹看中了我們淳於家的財產,因為爹爹送出的聘禮多得整個知府都沒裝下,知府院裏堆滿了瑪瑙黃金還有各國奇珍異寶。那知府嘴裏連連道:“好女婿,好女婿。”
從我記事起,我就唯獨不敢忘三件事,其一,我爹爹是十國最富盛名的暴發戶淳於容;其二,我是淳於容的親閨女;其三,那句家喻戶曉的歌謠“十國九家淳於府”,意思便是我爹爹的生意遍及十國,大到軍餉酒莊妓院小到攤鋪店麵,均有我們淳於府的資產。
而爹爹卻獨獨喜歡上一個小小的知府二小姐,著實令很多長舌很是長舌了許久。
第二年,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淳於介就出生了。他長著爹爹的俊眉和姨娘的杏眼,看的我目瞪口呆直言“真好看真好看”。
姨娘待我有如親生,每次抱著我都說:“我們仙兒是天下最漂亮的孩子,是以後最尊貴的王妃。”善良如我,每次亦回:“姨娘也是,姨娘最漂亮姨娘最好。”每每博得姨娘紅顏一笑:“真乖。”
據說,後來,我的“情妃”之名轉瞬之間就變成了“淫妃”,我真真羞澀,真真冤枉了。
五歲,正是小孩兒渴望觀覽世界渴望了解世界的年紀,而爹爹又很是匆忙,每每和姨娘巡查各國生意,一走便是十天半月,把我困在這淳於府,讓我每每哀歎自己是多小的一隻井底之蛙。後來,我用我勤勞的雙手刨了一月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可是我卻犯了嚴重的方向性錯誤,挖狗洞挖在了隔壁。
我遠是低估了爹爹的經商頭腦,在我家隔壁,便是自家所開的漓洲最大妓院國色天香。彼時我睜著清澈透水的琥珀色眼珠看著鶯鶯燕燕,燕瘦環肥的姐姐們,各個在男子懷中風情萬種,好不開懷。
兒時,我家的廚子大黃也確確利用了我兩歲便過目不忘的本領,在小攤前拿著各種價值不菲的收藏版本春宮圖、獵情小說讓我翻上一翻看上一眼。回府便讓我給他複製一本,很是為他節約了不少銀兩。什麼“龍陽七十二式”啦,什麼“泰山壓頂”啦,什麼宮闈二三事啦,我都略懂略懂。以至於爹爹發現了他利用我的無恥行徑後,眯了眯那丹鳳眼,輕描淡寫地說:“關大黃,放小黃。”然後大黃便在那小黑屋裏受到了我家狗狗小黃的頂級待遇,嚶嚶哭泣。
後來爹爹給我下了禁足令,讓我每每深夜便咒大黃以後討不到老婆並於一次月黑風高的夜晚燒了我給他複製的所有春宮圖獵情小說。燭火跳動搖曳生姿,紅光照的我很是心滿意足邪惡地笑了,並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就差沒學戲子那聲“咿呀呀呀呀呀,妖孽,拿命來!”。至此,大黃也跟我結下了梁子,我要吃滿漢全席,他便做小蔥拌豆腐,我要吃佛跳牆,他便做清蒸魚。
那天,爹爹和姨娘心急火燎地從遠方趕回來把我像拎小雞一樣拎出了妓院,而我“五歲便覽進國色天香各種事”也不脛而走。世人在接下來的那一年對我此次逛窯子的勇舉津津樂道,茶餘飯後必是“淳於府那洛仙郡主,從小便是淫得很那,我可就看著她長大的……”雲雲。從此,我頂著“淫妃”之名過完了我轟轟烈烈的下半生。
------題外話------
糾結中的名字,糾結著的小七子,七君盡力了~大家湊合看啊,我伺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