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26(3 / 3)

俗世的生活令人迷戀,是因為俗世的生活有時也會給人以享受和滿足。但是俗世的生活如果除去修飾的外衣,生活的本真有時候就是赤裸裸的殘忍。換句話說每一個為利而行的人,如果沒有至情至性的伴隨運行,都會夾雜殘忍的存在。這會讓善善如水的人時常感到無能為力,甚至在各種五花八門的巧奪豪取中,讓其處在弱者的狀態,隻有不忍的智者,要表達人的良知,扭轉隨波逐流的惡俗,啟動各種方法運用於人們生存的各界。熊夫木的散文《懷念山鷹》,就是在文學界發揮這種思想的典型力作。《懷念山鷹》是一篇寫給成人思想的童話。文章以一個兒童的視線,展開山鷹在自然界的偉岸,以一個兒童的苦難的經曆,在與山鷹的接觸中,展現山鷹的可愛,以及山鷹對人類的信任、親近和愛護。山鷹是生物鏈中的“空中之王”,某一種意義上,它確實是人類的一個保護神。作者於這篇童話散文中,啟用想象的意境物語,使得文章氣象萬千,使現實成為想象,讓想象成為現實:“……那天黃昏,雲亮牧羊回家,發現丟失了一頭羊牯,他擔心養父不能原諒他的這一過失,乘夜出了家門,流浪到這片荒原……他真希望像山鷹那樣長出寬大強健的翅膀,追隨它去遼闊的天宇,接受炙熱太陽的烘烤,觸摸銀屏似的圓月;或者尋遍人間山川,帶他去見慈愛的父母,他要依偎在他們溫暖的肩頭,聽任他們風一般輕柔的愛撫,他要向他們訴說歲歲年年的思念……仙翁把雲亮拉到自己的身邊,指著山鷹說‘它是一隻庇護人間的吉祥鳥,今後它與你相隨,它會為你排憂解難,帶來幸福’……他重新騎上鷹背,抱著它光潔的頸頂親吻著,白發仙翁神鞭一指,山鷹便如離弦的箭,風聲在身邊轟鳴,越過田園、山林和村莊,來到狀如棋盤格的城市上空……一如蟻族覓食生息的男女……這迷亂而浮華的人世,似乎蒙蔽了雲亮的脫穎與靈慧,在逐漸黑暗的夜幕,一顆流星噴出火舌向山鷹迎頭撞擊,山鷹隨即調整航線避開,流星也隨即校正航線……”這精彩的童趣的背後,山鷹成了養父的獵物,在移送給省動物園的時候:“雲亮與它淚眼相視……他要去省城打工,等有一天賺夠了錢,贖回它重返大自然……”文章的話語:被困的山鷹,其實就是被困的人類和令人悲觀的大自然,山鷹失去了藍天這片鄉土,人類失去的何嚐不是更多?也許,隻有人人都懷有一顆愛的童心,人與自然才能真正達到美妙的和諧、統一。這個道理,在人們的“素質”越來越高的當下,誰不明了?而山鷹的稀少,已經成了許多人的懷念和想象。《懷念山鷹》這篇童話,就更顯得是智者的知了,直逼和拷問了許多人在心地上失去的那顆童心。

思考生存的詩意,正視生命的意義,懷抱有情有義的意誌,提升人生境界的人性情懷,這是智者必然的藝術歸宿和將成為永恒的使命。所以智者是來源於對生活和生命的參悟。熊夫木的《寂靜的雪野》,正是以詩意的筆觸描述了一位山村的老父親對遠在他鄉打工的兒子的思念,和在春節這天期盼兒子歸來過年一家團圓的心理與行為的細節描寫。熊夫木所擅長的細節敘述,是在詩意中入木三分的。這位老父親最後也隻剩下自己對著豐盛的滿桌宴席寂寞地過年,自斟自飲中,以酒上敬心裏思念的死去的親人,和與他相依為命的忠實的老黃牛及愛犬,最後醉死在亡妻的墳前。死前的自言自語是寂寞而悲哀的,觸動人性的孤獨。“……桂枝……我醉了,我已不能與你再喝一碗祭酒了……’天將放亮,爆竹聲愈加密集地轟響著……而孤獨的滄桑大伯蜷縮著身子,四肢僵硬地躺在桂枝的墓前,再也沒有醒來。”這位老父親是慈祥的、仁愛的,對凍傷的幼鳥也有人性的祝福:“你也快回家找你媽媽,去過一個團圓的年吧……”也烘托出老父親思親心理的饑渴。這篇關於山村老父親年前節後一係列獨到的細致描述,其實就是以詩情畫意的生動,浮出空巢老人的淒苦人生和那份期盼的甜蜜。道出“百順孝為先”的亙古不變的人性需要。可以說這篇散文以詩意的方式為人性的慈悲投出了分量極重的拋磚引玉!

讀罷熊夫木《花季》裏各種手法的散文,實是與這位朋友作了一回旅途極長的心靈對話。這位一直關心、支持、培養文學青年的報紙編輯,多年來一直默默甘作“嫁衣”的人,一動筆,就拓展自己高層次的人文情懷。說明他的視野,其實一直關注著人格靈魂的生存及發展空間,這是人類智者的非凡之為!相信他在今後的創作選擇中,一定值得讀者的閱讀期待。

(本文作者係湖南永順縣萬民鄉克西村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