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小筍青的關係……”我小心翼翼地問。“我就知道你們會用這個事情來說事兒。不錯，筍行長的確很欣賞我，希望我能做他女婿。筍青是個好姑娘，隻是不適合我。我家庭負擔很重，我更無法娶一個一年之內我最多隻能看到一百天的媳婦。我們最近分手了，你們辦裏的同誌應該都知道的。”郝衛平趕緊解釋道。“我說過，你的腦子是不是……”鍾樂群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我瞪了鍾樂群一眼：“那個孟昆人現在在哪兒？”“咱們下審計通知書的那天，他參加省裏的出國考察團走了。”鍾樂群非常氣憤地說。“那什麼時候回來？”我思索了一下，問鍾樂群。“一個多月，轉好多國家呢，是一個什麼招商引資考察團，我了解了一下，本來沒有他，後來範省長又把他塞了進去。”鍾樂群惱火地說。我沒有接他的話，又提起了另一個問題：“那……這個民營的華耘公司的老板是誰？”“顧雪梅。”郝衛平說著又停頓了一下：“她可是咱們C市有名的美女老板，特別漂亮。華耘公司也是在C市數一數二的著名民營企業，實力確實雄厚，是市裏的利稅大戶。換句話說，也就是華耘敢貸這麼大的數額。”我的眉頭皺了起來：“貸款數額這麼大，誰給她做的擔保？”郝衛平想了想說：“是省水泥集團公司。”我眉頭皺的更緊了：“小鍾，賈特還在商行嗎？”“在啊。審計組閉門開會，商量怎麼做結論呢。”一提起這事，鍾樂群就挺鬱悶的。我站了起來，握住郝衛平的手說：“小郝，謝謝你給我們提供了這麼多的情況，我們有事可能還會找你的。”郝衛平說：“沒問題。我相信你們特派辦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所以……”“謝謝你對我們的信任。”我說完轉身對鍾樂群說：“小鍾，跟我走。”在商業銀行內一個小會議室裏，特派辦審計組人員正在召開內部會議，賈建榮第一個發言：“今天請大家來得目的就是要商量一下，商業銀行的審計結論怎麼做？怎麼還筍行長一個清白，咱們興師動眾地來了，不能這麼無聲無息地走，有問題說問題，沒問題更得大聲地給人家正名。”李煜接著往下談：“目前，因為咱們審計組的進駐，已經造成了商業銀行工作上的停滯。這一點大家都感到了……”這時，不知誰的手機鈴聲響了。賈建榮生氣地說：“我不是三令五申過了嗎？開會的時候不許開手機，開也要打成震動檔。這是誰啊，快點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個組員說：“賈特，好像，好像是你的。”賈建榮臉一紅：“啊？”眾人忍不住笑了起來，賈建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取出自己的手機剛要掛，但是一看號碼臉色頓時一變，急忙接了起來：“喂，我老賈。”打電話來的是肖廳長，電話裏他的語氣很急：“老賈，現在有一個關於何子揚一案的緊急情況。我必須馬上見你。別老地方了，來不及了，我已直接到商業銀行來了……。對，對，我馬上到門口，然後我們一塊兒去醫院。”“行，我馬上出來，門口見。”賈建榮說完對李煜說，“你們先開著，我去去就回來。”肖廳長的車在商業銀行門前一停下，就看見賈建榮急急忙忙地從裏麵衝了出來，結果無巧不巧，兩人還沒有說話，我就開著辦裏那輛三菱越野車拉著鍾樂群到了。三個當地審計部門的最高領導就這樣在一個極其敏感的時刻與地方碰到了一起，場麵霎時有點尷尬。賈建榮率先打破了沉默，向我解釋道：“是這樣，我請肖廳長幫忙，他新掌握了一些何子揚案件的最新情況，所以……”我擺了擺手：“別說了，事不宜遲。必須馬上突破何子揚。這樣吧老賈，還是你去處理何子揚的事，我去見一下筍方正同誌。”賈建榮也不多說：“那好，小鍾你來得正好，你和我一起走，坐肖廳長的車，讓李煜協助霍特處理這邊的工作。”鍾樂群答應著和賈建榮上了肖廳長的車，我目送著車開遠後，才轉身進了門。筍方正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忙活，一見我來了，趕緊起身熱情地說：“哎喲霍特派啊，您來怎麼也不提前通知一聲，讓我好好歡迎歡迎您啊！”我滿臉苦笑道：“歡迎？未必吧？我們審計人離開被審計單位的時候，好多單位是要放鞭炮送瘟神的。”筍方正邊沏茶邊說：“您說哪兒的話。哎呀，現在審計組即將離開商行了，而且您霍特派也親自到了商行，來還我一個清白，我真是太感謝了。”我說：“正常工作嘛！我們不是無事生非的人，有事我們查你，沒事當然要正名啊。”筍方正把茶遞到了我手中：“哎，讓您說著了，我這個行長啊，糟心就糟心在那些無事生非的人身上。我到任商行行長三年多一點，一直就沒有太平過：匿名和冒名的舉報信接連不斷。商行總行、人行中心支行此前多次收到過類似的舉報信，除了你們審計組，各級各類的檢查機關那派出的檢查組多了去了，結果均查無實證。”“那您也是老運動員了。是啊，這樣的檢查，既耗費了國家大量的人力物力，也把銀行折騰得夠嗆。”我似乎有些同情筍方正的處境。筍方正也是感慨萬千：“是元氣大傷！行裏人心浮動，一盤散沙，我這當領導的不能理直氣壯、集中精力地抓工作；群眾也信心不足，懷疑觀望，嚴重影響了我行的發展，業績遠遠落後於同業其它單位，職工待遇比起兄弟行也差得遠，都在背後罵娘。”我皺著眉頭：“好好的一個商業銀行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誣告信？”筍行長猶豫地說：“這……嗨，閑磕牙的人多唄。”我反問了一句：“難道僅僅是閑磕牙嗎？”然後話題一轉說：“一件具體行為背後準有邏輯動機，總要有所圖吧。我下麵的話完全是猜測，筍行長您就隨便聽聽，好嗎？”筍方正愕然一驚，還是客氣地說：“您說。”我定定地看著筍方正：“我相信您是一個黨性原則都很強的同誌，恰恰是出於黨性原則，您拒絕了某些十分……怎麼說呢？拒絕了某些十分有實力、有牌子、有後台的公司的要求，所以才會有那麼多匿名和冒名的誣告信出現。”“霍特，您太抬舉我了。”筍方正額頭開始冒冷汗了。
第五百零五章 迂回1（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