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衛平漲紅了臉：“你，你怎麼罵人！”
鍾樂群氣勢洶洶地說：“罵你！罵你算輕的。要擱過去，我他媽抽你。抽你你懂嗎？”
郝衛平被嚇住了，趕緊站了起來，倒退著向外走去：“神經病。”
鍾樂群大吼一聲：“你給我站住！”
“你想幹什麼？”郝衛平的話裏有了一絲顫音。
鍾樂群打開了放在麵前的筆記本：“幹什麼？我們還沒談正事呢。你不是有情況反映嗎？現在開始，談吧！”
“和你這種沒文化沒素質的人能談什麼呢？”郝衛平說罷摔門而去。
鍾樂群苦笑道：“我這博士要是沒文化了，誰還有文化？”
筍方正下班後一進家門，就看見自己的妻子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生著悶氣，他走上前去，本來想說幾句什麼，一看苗頭不對，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轉身向書房走去。還沒邁幾步就聽見妻子在背後一聲怒吼：“站住。”
筍方正隻好停下腳步，回頭問：“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妻子的語氣和她的臉色一樣。
“你拉著個臉好像天塌了一般，我知道你怎麼了。”筍方正沒好氣地說。
妻子呼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筍方正的鼻子說：“你少和我裝傻，你說你們父女倆這幾天怎麼了，是天塌了還是地陷了，她每天一回來就鑽進自己屋裏誰也不理，不是抹淚就是歎氣，問個什麼也問不出來。你呢？每天黑沉沉的臉給誰看呢？說，你們到底怎麼了？到底有什麼天大的事瞞著我？”
“操那麼多閑心幹嗎？做飯去。”筍方正轉身又準備往書房裏鑽。
“想吃自己做，沒人伺候你。”妻子馬上頂了回來。
“你要找不痛快。”筍方正一下子火了。
“是你們在製造不痛快。”妻子也喊了起來。
“想吵架是吧？”筍方正發起了脾氣。
“吵就吵，打一回也不怕，總比這麼憋著痛快。”妻子也毫不示弱。
兩人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就在戰爭一觸即發的時刻，筍青的屋門“吱呀”一聲開了，她站在門口望著兩人淡淡地說：“你們打吧，我看著。”
筍方正和妻子一下子都愣在了那兒，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如果不打了，那麼我告訴你們我餓了。”筍青輕描淡寫地說。
筍方正趕緊向妻子使了個眼色：“做飯去。”
筍妻依然帶著氣：“筍方正，我告訴你，有氣別回家撒，想耍威風去你單位耍，你要想回來找不痛快我先讓你不痛快。”說罷轉身進了廚房。
筍方正苦笑一聲向書房走去。
“我想和你談談。”筍青看著父親的背影慢慢說，說完進了自己的屋。
筍方正站在書房門口正猶豫著，筍青的聲音又從她屋裏傳了出來：“你要回避就算了。”筍方正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好進了女兒的房間。
筍青盤腿坐在床上，拿後背對著父親，筍方正隻好也走過去坐在了床頭。
“說吧，你到底怎麼了。”筍青連頭也不回一下。
筍方正起身去關上門後才問：“你相信我會幹犯法的事嗎？”
筍青對自己的父親基本信任還是有的，但是更想父親親自再確認一下：“不相信，以前不信以後也不會信，所以這幾天我一直不想問你什麼，我想如果你真要有什麼事，你會告訴我的，可是……可是你一直不說，那麼就不得不問了。”
“我知道你這幾天很難受，你被排除在了審計組之外，我這個當爸的讓你丟了人。”筍方正很理解女兒的心情。
“你讓我丟了麵子事小，你幹沒幹犯法的事大，我想聽你實話實說，說吧。”女兒終於肯轉過身子麵對筍方正了，說話的語氣也要比開始時緩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