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土匪問我，是不是準備去找洪峰要項目。我說：“今時不同往日，明年三月省級換屆，景農田和洪峰，都不可能往鬆縣投什麼項目，一切都得咱們自己想辦法。”
於土匪說：“你覺得鹿死誰手？”自從他吃多了蘑菇，這性格氣質真的變得我都有些不認識了。整個人看起來飄逸出塵不說，偏偏性格還很沉穩了。也可能是李勝男在旁邊教的他。誰知道呢。管他的，隻要他能控製住李勝男就行。
我搖頭：“現在說不準。”洪峰和景農田競爭這個省長，已經達到了白熱化的趨勢。我離開茂林後，雙方的角逐並沒停止，還在拚命往茂林投放項目。通過這個現象，我也才理解，為什麼在茂林陸少華並沒有找我麻煩，為什麼陸少華的媽，要對黑馬山景區追加投資——都是在為景農田升官服務。我對於洪峰來說，充其量叫做門生。我和趙長海，最多叫做互相扶持。陸少華一家和景農田這種，才有資格叫做官商勾結。因為它可以改變政治格局。
僅僅修一條連接東江和鬆縣的路，要想財政收入過百億，這肯定叫吹牛。還得全麵開花才行。
回到縣政府，我召見了周長風，表達了要祝宜多來當我秘書的意思。周長風問那竹賢君怎麼辦？我說，他以前有沒有級別？沒有，周長風搖頭。我說，那你問問他，要是願意留在縣政府，那就留下，要是想走，可以放個副科級幹部。其實，竹賢君的文筆還是不錯的。但是，我現在需要的不是詩情畫意的文筆，而是需要腦子靈活的人。簡單來說，我分身乏術，我需要一個聰明人去幫我跑腿。竹賢君太靦腆了，時間又緊，我沒時間把他培訓成一個臉厚心黑的人。周長風問過後，竹賢君表示願意出去。我知道我肯定是傷了他的心了。因為這看起來好像是我趕走了他。為此，我還專門找他談了一次話。看他淚珠子在眼眶打轉的樣子，我又不忍，最後我還是決定改變初衷，將他留了下來，繼續當文字秘書，而讓祝宜多當了我的生活秘書。
祝宜多那天理解了我的意思，是想將公家債務，轉移到私人頭上。建設局在建行貸款，這是典型的公家對公家。偶爾為之還行，多了就要出問題。但若是私人在銀行貸款修街道，隻要你有那個神通能貸得出來，修街的利潤肯定是高於利息。通過算賬，肯定是劃得來的。大家怕就是怕財政不能準時兌現。
但是，隻要把民間資金盤活，財政就能有錢。我省啥都不多，就是人多。鬆縣和齊縣一樣，也是勞務輸出大縣。所謂勞務輸出，就是外出打工。所以雖然財政沒錢，但是老百姓口袋裏其實是有錢的。我需要做的，就是怎麼巧妙地把老百姓口袋裏的錢讓他們自動掏出來，撬動鬆縣的經濟。什麼叫撬動經濟呢？比如修街道，就能撬動鋼筋，水泥這個建材行業，同時解決大量低文化的勞動力就業。打個比方，我是個農民工，我若是在這個工地上掙了1000塊，我肯定要吃飯，要穿衣，甚至要去耍小姐。那麼我相應的就促進了餐飲，成衣這些產業的發展。這就是以一個點，來帶動一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