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門緊鎖著——上午辛家兄弟、陳波、酒缸,包括周猛都來敲過,沒人應。大家都以為我到縣裏開會去了。
憑著一種直覺、?一種細心女人的本能,丁咚轉到房子後麵——
——她就知道,她是不會錯的,女人的直感是不會錯的。
天啊!不!
草壓倒了幾窩,窗台上還有幾個光腳印,一看就不是男人的。
她又抬頭望了望閉得緊緊的氣窗。
她感到腿一軟,鼻腔一下酸得不行,心裏大罵:霍山,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難道沒有考慮過和一個別人的新娘睡在一起的後果麼!這要是傳出去,你這茂林鎮黨委書記還當得穩當麼?!
她感到渾身發軟,扶著牆。
猛地,她聽到悶在屋子裏的一陣嘻笑聲?,她像是受到了毒蛇的驚嚇——她隻想趕緊離開——又是羞、又是氣、又是憤。立時,委屈傷心的淚水,脹得她兩眼生澀澀地痛......
天啊,他怎麼能這樣做?他怎麼能這樣無情無義?他怎麼能這樣?
她的兩條腿不由自主地從這間小屋的後麵,轉到了前門。她舉起右手,想瘋狂的敲門,砸門,可她的手隻敢懸停在門邊,無論如何卻砸不下去。長期以來,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什麼位置,也不清楚,為什麼每次他在關鍵時候都要臨陣退縮。她想,是不是他還是在懷疑那次魏樂順和自己在酒店不幹淨?
這樣想著,她又頹廢起來。
緊緊的心弦,“砰”地一聲,節節碎掉了。
她又惱恨自己,為什麼那天要喝醉,還會被魏樂順帶進酒店。
那天的事情,本來她都淡忘了,此刻卻又死灰複燃。燃得她一身燙傷,隻恨不得跳進哪個冰洞兒裏滾幾圈才好。
她腦子裏啥也沒有了,有的隻是恨。她開始很魏樂順,也開始恨我。
理智上,她恨的是魏樂順和我,可心底裏,卻恨的是她自己。
那是一股一股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鬼火。她真想把那件事燒成灰,把魏樂順燒成灰,把我也燒成灰。
她簡直不知道是怎麼回到齊縣的。
在劉伶俐的強迫下,勉強刨了幾口晚飯,她便躲進自己的小屋,緊緊地把門鎖死了。?讀書時候的往事......那封假冒的情書......大雪的夜晚......他從學校的河裏把自己救上來.....自己給他買的包子.......他打架留了案底自己拿著剪刀抵住喉嚨以死相逼讓父親替他拿出案底......在縣城望城坡上,他脫掉了自己衣服.....難道,這些都是夢嗎?
她用力咬了一下舌尖。疼,很疼,就像那晚他用手捅破自己的CHU女MO一樣疼.......她確定,這不是做夢。
今天丁敢當也知道了辛桐花逃婚這件事。魏樂順為了表示自己不是一個有了奶就忘了娘的人,什麼事情都往丁敢當那兒彙報。
茂林鎮現在是明星鄉鎮,所以這樣一個花邊新聞,也得到了大家的重視,丁敢當把這件事當笑話一樣說出去,竟引來了大家的熱烈討論,主要是抨擊,包辦婚姻,對於人性的迫害。所以直到天都擦黑了,丁敢當才從縣委回到家來。
“嘿,?看來茂林鎮還是要加大法製宣傳力度,作為一個全縣甚至全市的鄉鎮排頭兵,隻抓硬件建設不行,軟件建設也得一起上。今晚我們幾個在家的常委扯了扯,樂順呀,你可以抓一抓這個方麵的工作。”回到家,丁敢當就給魏樂順打起了工作指導電話:“你找個時間,把辛家人和蒲家人,都找去狠狠地批評一頓!硬不象話,現在有的舊東西,比我們當年還鬧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