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計劃實施順利，房子肯定好賣。但是，後續茂林鎮不會再搞開發了，”我搖搖頭說：“現在茂林鎮政府搞開發，是權宜之計，是迫不得已，是一種引導，這已經是把行政手段用到了市場經濟上。官不應與民爭利，不然不利於經濟社會發展，不然看似繁華的背後不過是短命生意。鎮上下一步的重點任務，將全力保障好學校建設，打好學校牌，而房地產將完全開放給市場。”
“你站得高看得遠哦。”趙長海恭維。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學什麼的出身。”我有些洋洋自得，隨即又收斂說：“於剛強從省裏回來，就開始拍賣土地，後續開發，就交給市場吧。這樣也可以搶占地塊，保住居民區，自然而然地把工廠擠到工業園去。到時候做了也就做了，景農田總不能把老百姓趕出去來修工廠吧？他若真敢這樣做，老百姓是不會答應的。”
“對。”
“有沒有興趣拿地？”
“.......”
“咋不說話”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真話很傷人。”
“......那就說說顧慮和原因。”
“我總覺得你這個計劃太龐大了，實施起來有難度，而且對你個人發展不利。”
“原因？”我拋給他一支煙。
“實施這個計劃，起碼得好幾年。現在你已經是副處級，以洪峰和戚老為後盾，你隻需要在茂林鎮平穩過渡一下，明年當個副縣長，甚至調到其他縣去當個縣長都可能，而你要實施這樣的計劃，就將陷在這裏幾年都走不掉.....”
“你小子！”我笑著捶了他一拳：“敢情巴不得我盡快往上爬......你這是瞧不起茂林鎮了？想去其他地方搞開發了？”
“未必你不想爬？”他反問。
“那我告訴你......”蒙著他遞過來的火，我點上煙：“你那叫急功近利。爬也得分時候，當快則快，當慢則慢........我不僅想爬，還想爬得高。但是爬得高，就要走得穩，以免後勁不足。洪峰和戚老總有失勢的那一天，總有去世的那一刻，所以我得打好堅實的基礎，在基層摸爬滾打，既是練手，也是有所作為，不然就算今天仗著他們的關係上去了，明天我也會被打回原形。”
趙長海沉默。
我說：“其實茂林鎮的建設，對我是個不小的鍛煉，所以我樂在其中.....另外，拋開我個人原因，單說茂林鎮的開發，前景也是樂觀的，你信不信，說不定你在茂林鎮開發，比在其他地方還賺得多。”
“為啥？”
“因為現在的茂林看起來一無所有，卻恰恰是進入的最好時期，一旦茂林成型了，你再想來拿地，就難了，一是競爭激烈，二是資金壓力大。”
“那虧了咋辦？”
“要是你真虧了，我借錢給你，不說去省城搞開發，去齊縣和東江搞搞房地產，還是足夠的。”
趙長海以癡人說夢的神情看著我，苦笑說：“大哥，你能有多少銀子借給我？”他又噗嗤一笑：“不過心意我領了......你有這份心，說明咱倆不枉生死戰友一場。”
“兩三個億，還是有的吧。”我雲淡風輕說：“眼睛鼓那麼大幹啥？不信？”
“你哪來的那麼多錢？我也沒見你貪汙受賄啊？未必是戚薇薇？辛桐花？不可能是丁咚貪汙的吧，她想貪也沒那個資格呀，未必是她爸？好像也不太可能......”他一連串的自問自答。
我說：“你亂說啥呢.....錢不是我的，是我小姨的。”我說了雲鳳當年讓我帶給我小姨錢的事。我說：“真到了危難時刻，我拚著這張臉不要，也去幫你借，讓你搞開發去.....這下你總可以安心地待在茂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