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兩人沒有奸情?未必是我多心了?我的怒火頓時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丁咚冷笑道:“怎麼了?不敢?怕負責?”我的氣焰更矮了,準備開門走。
丁咚說:“你這是估計想把我永遠釘死在恥辱柱上!”
我轉身:“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要進去的時候,她伸手捂住,質疑說:“你故意的吧?”
可這會她說什麼都晚了。
她痛得,“啊”地一聲想大叫,不過嘴被我捂住了,隻有一聲悶哼。
她緊緊抓住了我的手。
一秒後,我將手指拿了出來,用衛生紙擦了擦,然後在窗戶邊,接著月光仔細分辨紙上麵的分泌物,濕滑裏夾雜著一絲血跡。
我說:“我能帶走麼?”
她咬著唇,異常冷靜:“拿去化驗,看看到底有沒有男人的J液。”她在床上說:“記得把化驗報告給我。”
“好。”我說。
她好像哭了,又好像沒有,冷冷冒出一句:“陰險。”
這這句陰險,指的是,我既想證明她對我的感情,又不想負責任,偏偏還要奪走她寶貴的第一次——所以使了這麼個法子。
我並沒有告訴她,當時我生死難料,根本不敢真正地要了她。不過後來,我也反思了,我認為我這人真的很有毛病,我的作所作為絲毫不正常。那是一種明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偏偏又想占有別人的病態心理。
都說旁觀者清——也許周彤彤對她的告誡,是最清醒的。
.......
“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丁咚忍不住笑了,整了整我的衣衫:“準備去哪兒?”
“去公安局找楊平。”
從特護病房出來,在白白的走廊裏,意外碰到丁敢當和劉伶俐。劉伶俐大冬天的戴著一副超大墨鏡,看起來很想在偽裝明星。
未必劉伶俐得了紅眼病?我笑著向丁敢當伸出手:“丁書記,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冷風!”劉伶俐緊急擋在丁敢當和我之間,一把從我胳膊下拖出了丁咚。
丁敢當臉上皺紋極深,加上臉膛黝黑,很像一位在官場上勤勤懇懇了大半輩子的老農民。畢竟當了很多年的領導,氣度還可以。他的臉看不出喜怒哀樂,隻是淡淡地說:“咚咚她媽非要來,所以......”
但是劉伶俐的態度已經激怒我了。我臉上堆滿了獻媚的笑意:“明白,明白。”我從包裏拿出一張紙,低聲對丁咚說:“咚咚,這是剛剛的驗孕報告,已經懷孕八周了......”我滿懷歉意說:“你看,去年你才和我去省城打完胎,這會又懷上了,我,我,我內心有愧啊......”
丁咚鼓著眼睛,盯著我說:“你......”
我握住她的手,把紙放在她掌心,誠懇說:“沒事,先和劉阿姨回去吧。待會我去東門菜市,買兩隻烏雞給你送家裏,你好好補補。”
我餘光瞟見丁敢當的心潮正在急速起伏,我又對劉伶俐說:“劉阿姨,就麻煩你照顧一下丁咚,你看我這整天忙得的,哎,也沒顧上來拜訪你們......”
“爬!”丁咚怒不可遏,推得我身子一晃。
她一拉劉伶俐:“媽,別你生氣!他在瞎說!”
我哈哈大笑,朝著住院部外麵走去。
“等下。”肩頭被按住。
丁敢當說:“跟我來下。”
我動都沒動。他是副處級,我也是;他是縣委常委,我也是。我憑什麼要聽他的。
“過來!”他有些怒了。怒氣值從他臉上深深的皺紋裏硬生生擠了出來,縱橫成磅礴的氣場,想吞了我。
我正考慮要不要隨他走,“霹靂啪...霹靂啪…”一陣熱烈的鞭炮聲急速從街上闖入醫院大門,闖進住院部外麵的壩子。一隊人馬,用擔架抬著個白布蓋著的屍體,披麻戴孝從醫院大門魚貫而入,放的放哀樂,吹的吹嗩呐,撒的撒紙錢,又是哭,又是喊:“我的兒呐……我的兒…你走得冤呐,走得冤…”
一看就是有組織的醫鬧。
這些人走到住院部台階前,我伸手攔住了:“幹嘛呢,這是?”。
披麻戴孝的人群,眼睛齊刷刷去掃兩個穿著皺巴巴西裝的光頭。
很會偽裝啊。這兩個領頭的。
其中一個有胡子的光頭說:“哪來的狗,多管閑事?”
醫鬧隊伍,眼光又齊刷刷盯著我。
丁咚緊張地看著我,劉伶俐則緊張地抓著丁咚。丁敢當臉上的怒氣消失了,恢複了沒有喜怒哀樂的麵癱表情,似乎在靜靜地觀察我將如何處理。
我對丁咚說:“到住院部值班室打電話報警。”湊在她耳邊急聲低語:“剛剛我聽到這些人說,人是周彤彤醫死的,趕緊讓她避一避。”丁咚急忙掙脫劉伶俐的拉扯,往住院部裏麵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