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昆馬上推了個一幹二淨，想當然地說：“那我還真不太清楚。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水泥集團公司的固定資產好幾十個億，我們區區幾個億的貸款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
在C市的東南方，有一片低矮的平房區，那裏從前是C市城的舊城區，現在則幾乎成了C市的貧民區，擁擠、破落不堪，幾年前這裏就計劃要改造，但是一直也沒有開始實施。高速集團的前身C市建築公司從前在這裏有幾幢宿舍樓，有不少退休老職工就住在這裏。一幢老式的住宅樓裏，賈建榮和李煜在燈光昏暗的樓道裏摸索著前進，還得時時注意，因為一不留神就會撞翻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像繞迷宮似的繞了幾彎之後，兩人才走到了一房間門口，借著其它房間裏投過來的微弱燈光，李煜看了一下，向賈建榮示意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賈建榮沒說話，李煜伸手開始敲起門來。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一個老太太的聲音：“敲什麼敲，來了來了。”
門打開了，老太太疑惑地伸出頭來，不解地看著門口的兩位陌生人，李煜馬上彬彬有禮地詢問道：“請問這是李明清同誌家嗎？”
老太太遲疑地看著他倆：“你們是……”
李煜立刻做了自我介紹：“我們是C市特派辦的。他是我們特派員賈建榮，我叫李煜……”
老太太這才把他們迎進去：“請進吧，屋裏太亂，都沒下腳的地方。”邊說邊收拾。這是一間隻有二十幾平方的小房間，李煜進門就四處瞄了一眼，沒看見他們要找的人，馬上懇切地問道：“李總呢？”
老太太開始發起牢騷來：“啥李總外總的，你們看見哪個老總還住這樣的破房子嗎？你們看看，這是人住的地方嗎？我一直想把鄉下的閨女接來……”
賈建榮最煩聽這種嘮叨了，跟自己的妻子如出一轍，他有些粗魯地插了一句：“我們跟老李電話聯係好的，他說等我們的……”
老太太一臉歉意地告訴他們，李明清剛跟他們約好時間，就接到鄉下閨女打來的電話，說外孫子病了想姥爺，李明清就急急忙忙回鄉下去了。
李煜失望的表情全寫在臉上，有些失落地低語道：“什麼？回鄉下去了？”
此時，賈建榮朝李煜呶呶嘴，衝著老太太客氣地說：“既然李總回鄉下去了，那就以後再說吧。”說完兩人就告辭離開了，又是一番磕磕絆絆的摸索，他們才走出單元門，隻是去時滿懷興奮與期冀，出來時還帶著微微的惱怒與失望。
出了門口李煜回頭望了一下破舊的老樓房，有些不解地問道：“賈特，我有個直覺，能住在這危樓裏的副總會計師，肯定和周立新他們不是一條船上的，可他為什麼要躲著我們呢？”
薑還是老的辣，賈建榮倒沒有李煜那樣泄氣，反倒比平日更精神，目光炯炯地說：“為什麼？因為他肚裏有貨，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一想到事情會有轉機，李煜又鬥誌昂揚起來，他興奮地問：“你估計他現在在哪兒？不會真躲回鄉下老家了吧？”
賈建榮馬上否決了剛才老太太的說法，一口咬定這位李明清一定是躲在什麼地方：“李處長，他有顧慮之時，我們還是要悄悄地接近他，別把他嚇著了，你走吧，我一個人在附近轉轉得找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