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昌明摸了摸後腦勺，突然想起來了：“別的……對了，他這個人沒什麼情趣，唯一的樂趣就是下棋，棋癮極大，耽誤兩頓飯也不願誤了一盤棋，不過他手特潮，是個典型的臭棋簍子，還特愛悔棋。所以，隻要他一說下棋，特派辦的人沒有不跑的。”
周立新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其他人呢？”
“李煜這個人不簡單。南京審計學院畢業後又到人民大學念了碩士。他平時話語不多，審計業務特精。盧小魚想組建高科技網絡公司，開出年薪30萬的高薪，可他居然沒有動心，有點不可思議。”白昌明順著往下介紹。
周立新沒有吭聲，白昌明趕緊介紹起下一位來：“那個鍾樂群是金融學博士，也絕對不是個善茬。去年到海南省查建行他擔任主審，把人家查了個底朝天，銀行大大小小十幾個官員倒了黴。有人揚言要他一條胳膊，幸好他不是海南人，不然他早就沒命了。審計署用外地特派辦異地審計這一招還真他媽挺高。個人戀愛上好像很不順，談了無數個女朋友都吹掉了。聽說最近又追上了審計組的那個叫筍青的小姑娘。”
周立新吐了口煙圈，示意白昌明接著往下說。
白昌明點了點頭說：“那個小姑娘筍青，自稱是新新人類，她父親就是商業銀行的筍行長……”
……
費了一番口舌，白昌明把自己查到的情報全部彙報給了周立新，最後遲疑著說：“……周總，還有件事。”
周立新頭也沒抬一下，懶洋洋地道：“說。”
白昌明說：“海天會計師事務所的吳友亮所長又打來電話催要去年一年的服務費了。”
“給他，馬上給他，連今年的也提前一塊兒給撥過去，這個人我們還用得著。”周立新毫不猶豫地指示，說完看了看表：“嗯，時間還不算晚，你去陪他娛樂娛樂。這個家夥，就是管不住自己中間那條腿。順便告訴他下一步怎麼做。”
“好，那我馬上給他打電話。”白昌明趕緊起身去完成任務了。
送走了白昌明，周立新隻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簡單地睡了兩三個小時，更多的時間裏，他瞪大了雙眼盯著天花板發呆，而大腦卻一刻也沒有停止過思考。他反複在心裏謀劃與審計小組可能出現對峙情況後，如何化解矛盾和風險的對策和辦法。通過整夜的思考，他似乎對自己胸有成竹的幾個預案非常滿意。當朝霞將辦公大樓染映得五彩斑斕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然浮現出自信而得意的笑容。此時，還是早上八點半，他來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也居高臨下的看著上班的員工魚貫而入，一種舍我其誰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也正是此時，一輛車停在院子裏，賈建榮帶著審計組的人跳下車來。仿佛看著獵物自動走進聰明的獵人設下的陷阱而渾然不知，周立新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
這時，白昌明敲門後推門走了進來：“周總，他們好像真的要全麵審計，要我們提供集團公司成立以來所有的財務資料。”
周立新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那就提供給他們好了。”
白昌明一愣，吞吞吐吐地說：“可是……”
周立新盯著他問道：“可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