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白富貴做洗耳恭聽狀。
“你們是什麼時候付的一千萬的訂金?”湯伯牙問。
“上個月付的!這還能有什麼假?”白富貴一臉財大氣粗的表情。
“七通一平什麼時候能夠完成?”湯伯牙又問。
“嘿嘿,”白富貴用手指指湯伯牙手裏拿著的文件,有些無可奈何地說:“您看,不都寫在裏麵了嗎?”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們肯定能夠按時完成嗎?”
“嘖,看您說的!那天您和張總不是都到現場看了嗎?我白富貴說話辦事從來不帶水分。不瞞您二位說,現在已經有兩家公司又找到我了。我姓白的還是那句話,這生意做,咱們是朋友;不做,咱們還是朋友呀!坑人蒙人的事兒我白富貴不會幹。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我也跟您二位實話實說,我已經答應地主了,下個禮拜再打四千萬。可我現在手裏確實沒那麼多錢,但我答應了別人,我就得給人辦到。要不是我的資金周轉有問題,我是無論如何不想退出來的……”
“你等等,”張河林打斷白富貴,問,“你剛才說又有兩家京城的公司找到你們了?誰呀?”
“那誰,一個叫‘香港萬業長江投資集團’的,還有一家叫新什麼多的……”
“新維多?”張河林提醒道。
“對,沒錯,‘新維多’。聽起來像個藥名兒。那個老板姓邱,挺年輕的一個小夥子。找了我好幾次。”
“他們想幹嗎?”張河林有些吃驚地問。
“嗨,想要我這塊地唄!”白富貴滿不在乎的語氣,給了張河林撥一瓢涼水。
張河林和湯伯牙相互看了看。
“老湯,這事你知道嗎?”張河林問。
湯伯牙一臉疑惑地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接著又說了一句:“我快一個月沒過那邊去了。”
張河林陷入了沉思。
湯伯牙看了看得意洋洋的白富貴,心裏暗暗誇獎卞昆找來的這個老冒兒,的確有一種農民的精明和商人的奸詐,且極富表演天才。白富貴並不知道他湯伯牙在這場騙局中擔當的角色,所以編造起瞎話來,毫無顧忌又天衣無縫。
“你看這樣好不好,白總,這件事我們再考慮一下。協議暫時先放我這兒,”張河林站起來,有要送客的意思,“不過我們有言在先,你可不能一女多嫁喲!”
白富貴也起身,憨厚地笑笑,但話裏有話地說道:“那我也不能讓閨女憋死在家裏呀,您說呢?!”
張河林不屑一顧地“哼”一聲,心想:這個土老冒兒,居然跟我玩心眼兒!
送走白富貴以後,湯伯牙和張河林回到客房。
“老湯,你覺得呢?”張河林問。“什麼呀?”湯伯牙確實不明白張河林在問什麼。他發現,張河林自從吸粉以後,其思維常常是莫名其妙的跳躍和缺乏邏輯。
“協議,那個老農民拿來的協議。你看完了嗎?”
湯伯牙點點頭,說:“大概看了一遍,還沒仔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