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告別4(1 / 2)

周立新繼續發起感慨來:“可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也並不知道,建築公司尤其是建築隊差不多就是一群大流氓,顧雪梅作為一個女人根本就‘鎮’不住。是我周立新自己親自監督施工質量,絕對的鐵麵無私。我曾經拿著一根木棍走在監督的高速公路上,發現有任何不合格的地方,就會下令推翻重來。所以那幫流氓送了我一個外號,叫黑臉巴頓。當我看到英達在電影《甲方乙方》裏冒充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巴頓,我真恨不得衝上去打那家夥一拳。”

我微笑反問道:“可是,如果那些公司不是你周立新的,你還會那樣做嗎?”

周立新想了一下,老老實實地承認:“我肯定不會。”

我嘲笑道:“你還挺坦陳的?”

周立新長歎了一口氣:“我的失敗不是敗給你,不是我自己吹牛,我周立新的計劃本身是天衣無縫的,如果不是顧雪梅太傻的話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試想一下,如果顧雪梅真的蒸發了,你能贏了我嗎?要說輸的話,我周立新不是輸在你們審計人手裏而是輸在女人手裏。這可以說是天下所有自負男人的通病,誰都逃脫不了這樣的宿命。”說到這裏,他突然轉了話題,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你現在跟盧小魚怎麼樣?”

我聳聳肩,含糊應道:“還行。”

周立新死死盯著我的眼睛,武斷地說:“還行就是不行。在感情問題上,你遠不如我周立新君子坦蕩蕩。想愛又不敢去愛,口是心非,為了政治前程連女人也不敢染指。其實,你這種人很可憐。”

我一臉不屑地說:“你別把自己往君子的行列裏靠,你是一個沒有任何道德感的小人,而且也是一個沒有任何信仰的拜金狂。更可怕的是,你又是一個有政治野心的拜金狂……”

周立新有些瘋狂地大叫起來:“難道你沒有政治野心嗎?難道你就沒有男人的欲望嗎?難道你對金錢就無動於衷嗎?難道你敢說自己在這個過程中就沒有受到過誘惑?難道你敢說你就沒有使用過不符合道德理念的手段嗎?”

長久的相互對視,好像要把對方給吞下去。過了好長時間,我才緩緩地開了口:“伸手必被捉,這是千古不變的鐵律!你最後的失敗和我的成功,隻是應在四個字上,邪不壓正。至於手段,服從於目的。”

周立新狂妄自大地聲稱:“我最多也就是有錯無罪。如果要說有錯的話也就是不該借國家的錢下自己的蛋,但這卻是體製轉軌經濟轉型不可避免的。就是我周立新不這樣幹也會有何立新、趙立新、方立新這樣幹,而且會前赴後繼,誰都擋不住。”

我絲毫不為所動,自信地說:“所以我們要加強法製,從源頭上曲絕漏洞。順便問一句,你知道曲靈現在會躲到哪兒呢?”

周立新嘴角浮起一個譏諷的笑容:“你是不是也太黑了,連曲靈也不放過?”

我有些意外,這個周立新真的是不可救藥了,現在居然賊喊起捉賊來了:“害她的是你,而不是我,沒想到那麼純潔的一個姑娘被你害得有家不能回。”

周立新冷冷一笑,氣焰囂張地說:“我從來不害人,我要害人的話那次就把你們炸死在你那個破三菱車裏了,我心太軟了,隻是一把火燒了那些帳,其實我今天輸給你,也是輸在我心太軟上。對了,我再告你一件事,你們審計部門內部有我們布的一個探子,但我絕不會出賣人家,人活得都不容易,何必要死要活的非要把人往死裏整呢?”

我不想再和這個不可理喻的人談下去了,起身邊往外走邊說:“謝謝你沒有燒死我。”

周立新衝著我往外走的背影大聲喊道:“你給我記住,我周立新出來後依然是一條好漢。雖然在政治上可能失去了機會,但在經濟上憑我的智慧和頭腦絕對還可以大幹一場。”

我並沒有辯白什麼,仰頭走了出去。我打賭,周立新永遠想不到,從一開始,他就注定成了一個犧牲品。

元旦前,京城一下子冷起來。

趙長海來到北京已經十年了,雖然對於北京的很多方麵已經適應了。但北京的冷,仍然沒有適應。這種冷是一種幹冷,風吹在臉上,刀子似割著,雕刻樣的疼。這種冷已經滲進了骨頭縫裏,把人從裏到外凍成了一塊冰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