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早一點發現……但是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卡索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切都太遲了。”
安妮抽泣著說：“我根本什麼也沒有做。”
“安氏外逃，飛行器已經被聯盟擊毀。”卡索平淡地說。
“什麼？”安妮愣住“不可能，我們家的飛行器是……”
“是速度最快的，安全係數最高的，自帶護盾與反導彈係統。”卡索打斷她的話“那又怎麼樣，這是戰爭。你以為戰爭是什麼樣？一個護盾，一個反導彈係統就能平安？”
“不可能……”安妮已經不再哭泣了，她瞪著卡索：“你騙我的，嚇唬我的。”
“失去一切是什麼感覺？”卡索並不理會她，隻是笑了笑問：“什麼也沒有了，是什麼感覺？你大概能體會我的千分之一吧。我們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帝星上的電磁炮已經沒有足夠的動力。而聯盟的機械戰士還在源源不斷地趕赴戰場。也許我們能拉著聯盟的人類一起滅亡，但是最後獲勝的仍然會是聯盟。機械戰士是不滅的，一個被毀壞了，立刻能從生產線上利用記憶備份再激活另一個。它們是不死的。我也曾經認為自己能擁有這樣的力量，但是我不是尤利安…………他總是做得比我好。我早就明白我跟他之間的差距，帝國和聯盟之間的差距，所以我隻能簽下和平條約。隻能千方百計地，想把他的死推脫到別處，比如古柏。死在古柏那裏聯盟隻會去憎恨他母親的姓氏，無法將這些事和帝國聯係在一起。之後我們隻需要利用聯盟成員在帝國的親人，慢慢地軟化他們，拉攏他們，一切都水到渠成了。但是沒有料到，多了一個凱撒，多了一個你。你不將他的死亡歸結在古柏身上，反而還搞出一個視頻來，把一切都弄到了淩一頭上……”
他看向安妮，一本正經地問：“你是不是腦子有病？”表情那麼認真“你做了這麼多，現在一切都拜你所賜，而到了現在，你還來叫我清醒一點？”
安妮全身都在發抖，但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過了半天尖叫：“關我什麼事，明明是你這個做王的沒有用！！誰叫你自己沒用！！你害的我們！”
卡索仰頭大笑。
安妮受了驚，猛地跳開，他瘋了嗎？
他一定是瘋了。
她像失了魂的木偶那樣從卡索的辦公室走出去，將大笑的卡索拋在身後。最後她停在了大樓外麵，站在花園裏，仰頭看著頭空。
無數的戰鬥機帶著明亮的尾燈衝回地麵。更多的戰鬥機在半空中被擊中，像燃燒的煙火那樣發出耀眼美麗的光芒。到處都是人們的叫聲。到處都是受傷的傭兵。
無數的機械士兵像地流星一樣向帝星墜入。他們不像人類那麼脆弱，連迫降包都不用帶，更不需要氧氣防護服。他們像炮彈一樣被射向地麵，身上的火花，是塗層與大氣層摩擦產生的。但是這些火花被阻隔在塗層外，對他們沒有半點實質性的傷害。
“不是我的錯。”她喃喃說：“全是她害的。是他害的。如果不是她逼我，我根本不會這麼做。如果不是他沒用，我家人也不會死，事情也不會搞成這樣。”然後她捂著臉蹲在花園裏放聲大哭起來。
帝星之上，到處是絕望的氣息。
戰報頻道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停止播報了。
全頻道隻有一片雜音。
掩體中孩子依偎在大一點的孩子身邊。她在小聲的抽泣。
大一點的孩子努力做出勇敢的樣子：“別怕。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誰？”小小的女孩邊抽泣邊小聲滿懷期待地問。
大一點的孩子回答不出來，很勉強地笑著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會救媽媽嗎？”
“會的。”
“爸爸呢？”
“會的。”
“外婆呢？”
“會……的。”
“會救所有的人？”
…………
巨大的爆炸聲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