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索站在位於帝星的辦公室。怔怔看著屏幕上那個神色淡然的女孩。
他頭一次感覺到自己並不了解她。
他知道她在做什麼,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這麼做。
她這個舉動,無異是告訴所有對尤利安有所企圖的人,如果尤利安有任何意外,那麼她有辦法啟動位與女戰神身上的控製器,將人改造成超級武器,讓星係中的所有人都做為陪葬。
以整個帝國為威脅,隻為了保護尤利安?
那麼將所有帝國公民她所有的朋友置於何地呢?
安妮站在他身邊,震驚地說:“就是因為我占了她的位子?”
卡索像是剛被夢中驚醒似的,用一種迷茫的目光看向她“什麼?”
“她既然做不成帝國的王後,那現在起碼可以向尤利安表表忠心。她就是這麼想的?”安妮憤怒地說“做不做王後,真的有這麼重要?把所有人的生命視如兒戲。”
卡索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你認為這是一個恐嚇,還是說,她會真的這麼做?”
安妮在這個瞬間也不是非常肯定。
人在不能確定別人會怎麼想怎麼做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以已度人。把自己代入了當前的境地,幻想如果自己是對方,自己會怎麼做。
人的可悲正在與此。
安妮在設想,如果自己是淩一,自己會怎麼做?
失去了親人,沒有朋友,以為自己可以做王後,可以滿心都在憧憬著那一天,卻沒有想到突然之間就被準未婚夫拋棄,當做物品一樣,被拿去交換未婚夫前女友的屍體。
在她看來,淩一已經失去了一切。
如果自己像她一樣,會怎麼做?
“會。”她對卡索說“她會。”
“但是她不是這樣的人。她非常……”
非常什麼?
卡索停頓了一會兒才說“她非常的善良。”這幾個字他很難說出口。
在初期,他以尤利安的身份主持著‘戰神’計劃的時候,曾經非常地接近淩一。
哪怕在受到很多的打擊,遇到了最險惡的人,她也仍然沒有用最極端的方式去反抗,她對於洛奇的恨意,並沒有波及到其它人。她有自己的底線,與原則。並且對於其它人,有著異乎於尋常的同情與憐憫之心。
她似乎能對其它人的苦難感同身受,也很願意為了別人的安全與幸福去努力。
所以她哪怕在遭遇到最險惡的危機,也會盡力去保護別人。
這樣一個人,她真的會為了一個人,而置所有人類的安危於不顧嗎?
那麼,也不顧他?
…………
她真的對他沒有一點感情?
他回憶起淩一跟隨尤利安一起出現在帝星,自己再一次見到她時的情景。她看到他的表情,就好像隻是一個見過幾次的熟人。沒有任何憤怒與痛心難過。
好像她從來不會為了誰,感到痛心與難過。也從來不會感覺到委屈或受到傷害。
就好像誰也無法傷害她。
但這也意味著,誰也無法真正地接近她。
不。
也許並不是這樣。有人可以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