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丫環快要把我的背瞪出個窟窿來了。我等著她先開口。這場較量不僅是關係著嬤嬤的月錢,還有一些隱隱地不甘。明兒是大姐的奶娘的女兒,至小便在這府中得勢,平日裏在下人家橫行得不得了。專做些扣壓月銀的事兒。可是,今日她既然欺壓到我們這一房來了。平日裏我盡量不要卷進這些事非中,可是今日要計公道之人,卻是我在這府中惟一的親人,嬤嬤。娘的眼中隻有弟弟,從小她看到我的眼神總是有一絲厭惡和驚恐。所以,連娘親都如此,更別說下人會怎樣待我,隻有嬤嬤疼惜我。住在愛琴別院的我,除了一年一次的元宵燈會,從來都不會出現在大家的眼裏。除了自己不得勢外,另一點就是,自己心中的鬱結,畢竟自己在這個世上是有些不同的,是的,很非常的來曆-----投錯胎。
還記得上輩子自己是個服裝設計師,生於豪門,死於那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豪門恩怨多,看著張子揚和小姨娘親昵的錄像帶,那些讓人耳紅心跳的畫麵,我平靜地看完。小姨娘嘴角衝鏡頭露出鄙視的笑容。關掉錄像帶,我吩咐管家給我提了五十萬現金,扔給還在酒店床上睡夢中的張子揚,他夢中微揚的嘴角,夢裏出現的是小姨娘麼?我的未婚夫嗬,隻不過是別人的一棵棋子罷了。第二天小姨娘便瘋了一樣衝到我房間。手指顫抖著對我說:“你,你這個賤人,賤人的種”。我替自己倒了杯熱咖啡,站在她麵前,一杯咖啡就這樣倒向她的身上。“比起你當年對我媽媽做的事,這點算得了什麼?”眼前這個女人,自己的親姨娘,卻設計自己的親姐姐,然後嫁給自己的姐夫,嗬,要不是那次子揚醉酒無意中說出這個秘密,恐怕現在的我還是那個清純得像白癡的女孩子,還是那個把小姨娘當親人的女子,隻可惜,子揚卻不知道那小小的醉酒竟然會讓我知道樣一個驚天秘密,所以,以複仇之名,將計就計地設計了這場風月遊戲,隻不過,沒有想到她竟然和自己的未婚夫有一腿,還妄想害死父親,獨吞家產,雖然我還曾對父親表露過半點感情,可這家業卻是當年母親的一半心血。所以,這場名為報複的遊戲便開始了。
小姨娘突然衝我拿出手槍,我沒有想到她會有這一手。愣了一下,隨即走向她,她手抖著,喊著不要過來。我笑笑,我在賭,賭她最後的那點良知。隨著我的靠近,她一直在後退,“小姨娘,把槍抓穩了,小心走火,閃了自己,你可是答應了我媽媽的哦,要好好照顧我和我爸的呀,我爸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呢。。。”她眼神閃了閃,那裏閃過她的心虛。“姨姨,你和媽媽長得可像,差一點我就以為你是我親媽媽了”我輕笑,笑得那樣無害。“可是,你終究不是她”下一秒,我側旋踢,手槍被踢走,小姨娘被我一巴掌扇到地上。“想殺我?這世上沒有人有這種資格,除非我自己”,鄙了一眼那被踢到門口的手槍,我挑起小姨娘的下巴,這張臉完全沒有歲月的痕跡,怪不得父親會把她和心中的妻子重合,真是可惜了這樣一張如花似玉的臉,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刀背劃過她的臉,感覺到她的顫抖,“害怕了吧,這張臉可是欺騙了所有人呢”我笑得特詭異,下一秒,我把刀子刺進自己的心髒,從小姨娘身後的落地鏡中我看到了子揚握著手槍驚訝的眼神,在小姨娘額頭親親吻了一下,在她震驚的眼中我優雅地倒下,那一刻有種解脫的感覺,那一吻算是還她的養育之恩,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我說過生不能如意,死便要遂自己的心,絕不能讓你們的債髒了我輪回的路。所以,死在自己手裏才是我最大的解脫吧。看著張子揚抱著我哭得那樣,有那麼一瞬間以為他是愛我的,或許吧。可是,結束了不是嗎?
靈魂離開肉體,便開始了輪回之苦。下一世,會去哪呢?三界花開正絢爛。我看著手中剛被蓋上的印章,19號台呀。那碗湯開始起作用了,頭有點暈了,記憶開始倒放,從我那僅有的25歲倒回,突然前方有異動,輪回台一片混亂。一人從我身邊飛過,拉起我便往那19號台,我驚訝地看著他,不認識,但是很熟悉。後麵傳來差役的怒喝聲,“天啟君,你這十世輪回必會遭天譴,快快還我陰司的七巧珠”。這人的不怒反笑,“沒關係,差役,你和閻君說,他欠我的又豈止這一世,那削骨之痛,老天再還我十世也不夠”他笑得有些淒涼,卻竟然竟然讓我有種想哭的痛。他衝我笑了一下,輕聲說:“連累你了哈,有機會再補償你”,“不過,”他衝著差役大笑,“這世或許會比較有意思,你看,我有個墊背的”他指了指我。我瞪了一眼那黑黑的頭頂,看來我命真的不好,死後也沒有個好的歸宿,上上輩子應該是造多了孽吧。我正發呆之際,突然有人往我嘴裏塞下一些東西,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吞下肚子了,瞪了那人一眼,眼中滿是憤怒,可是,嘴裏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有什麼東西把那些倒放的記憶停止了,停在了22歲我初識子揚的那一天。這人看了我驚訝的眼睛,笑道:“這七巧珠可是好東西,看在有緣的份上分你一半,帶著這世的記憶投胎,沒準也不錯”說完便自己跳了下去。剛他說什麼?沒有反應過來,我便進入了輪回道,然後。。。。。狗血地我見證了史上最恐怖的事情,看著自己的出生。還有產婆那和聲洪量地“是個千金”,和這世娘親的厭惡的眼神,那絕不是一個母親看到十月懷胎的孩子出生時的喜悅,而是一種絕望。她偏過頭連眼神都不施舍個給我。我突然惡作劇的心態起來,睜著大眼,衝著她笑了起來,笑得那麼詭異,連產婆都嚇到了,娘親一臉恐慌地看著我。還是產婆見過世麵,連忙衝我的屁股狠拍了幾下,我一疼便不笑了,緊閉著嘴,瞪著產婆。這下倒真的嚇得產婆放下我便跑出去了,嘴裏還念著:“作孽呀”,娘突然抱起我,從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絲不舍,但瞬間就沒有了,浮上的是狠戾,“別怪為娘,孩子,隻怪你來得不是時候,你要是男孩子應該多好”說著用棉被狠狠地蓋上我。我想我還真是背呀,帶著記憶投胎,才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便在下一刻又要去投胎。想想又忍不住想哭,兩世都是死在自己的親人手上,這是什麼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