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穀大用的身份,自然是關押在詔獄深處。
一間明顯同其他的牢房隔離開來的房間當中,一道身影顯得無比萎頓的坐在茅草之上,靠在牆角處。
一身的華服卻是沒有被換下,蓬頭亂發,氣息不振,不是穀大用又是何人。
當錢寧陪著楚毅來到那牢室之前,剛好可以清楚的看到牢房當中的穀大用的身影。
穀大用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裏,就像是沒有聽到楚毅同錢寧的腳步聲一般。
穀大用這般的反應倒也正常,哪怕是正常的人如果說進入到這詔獄當中的話,時間久了都有可能會瘋掉。
錢寧看了楚毅一眼,上前一步向著穀大用道:“穀大用,你看誰人來看你了!”
穀大用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依然是靠在牆角處,一點反應都沒有。
錢寧臉色有些不好看,正想繼續開口的時候,楚毅向著錢寧擺了擺手。
錢寧登時閉上的嘴巴,懂了楚毅的意思,向著楚毅一禮,緩緩的退了出去道:“殿下,下官就在外間,若是有什麼吩咐,隻管喚下官前來便是。”
楚毅背著雙手,站在那牢室之前,淡淡的掃了穀大用一眼,伸手向著那鎖鏈一彈,頓時就見鎖著的鎖鏈嘩啦一下散落開來。
吱呀一聲,楚毅走進牢室之中,就那麼的站在穀大用的近前,隻聽得楚毅開口道:“穀大用,故友前來,避而不見可不是你穀大用的作風。”
楚毅話音落下,就見坐在那裏低著頭的穀大用猛然之間抬起頭來,雙目通紅的看著楚毅,臉上帶著幾分自嘲之色道:“哦,莫非你是來看穀某的笑話不成?穀某落得這般田地,你心理是不是非常開心,所以迫不及待的前來看我的笑話?”
穀大用像是要發泄自己內心的惶恐、怒火一般,惡狠狠的盯著楚毅,那一副猙獰的模樣,要是孩童看到的話,隻怕是非要當場嚇哭不可。
穀大用這般的反應隻是讓楚毅緩緩的搖了搖頭,就見楚毅絲毫沒有嫌棄地上的肮髒,就那麼的盤膝坐在了穀大用的身前,同穀大用對視道:“楚某今日前來隻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前來。”
穀大用微微一愣,臉上露出幾分驚愕,顯然楚毅的答複有些出乎他的預料,畢竟在穀大用看來,自己眼下落魄至此,楚毅前來肯定是來看他的笑話的。
可是看楚毅那神色,穀大用知道楚毅這並非是在說謊欺騙自己,再說了,眼下自己同楚毅相比,簡直就是一者在天,一者在地,楚毅也不屑於欺騙自己。
臉上露出幾分複雜的神色,穀大用情緒稍微平穩了一些,不過仍然是帶著幾分自嘲衝著楚毅道:“你來做什麼?”
楚毅道:“楚某隻是來看一看昔日故友,問一問你,心中可曾後悔?”
穀大用不禁哈哈大笑道:“後悔?穀某雖然說能力不如你楚毅,但是敢作敢當,我穀大用既然敢做,那就不會後悔。”
楚毅輕歎一聲道:“你可知陛下在下旨將你拿下之後,一人獨坐於禦書房之中何其傷懷。”
穀大用對天子還有有感情的,畢竟是十幾年的情分,這會兒聽到楚毅這麼說,穀大用臉上禁不住露出幾分傷感。
不過很快,穀大用卻是指著楚毅道:“都是你,穀某之所以會落得今天這般天地,一切皆是拜你楚毅所賜。”
楚毅當初辭官的確是有挖坑算計人的意思,在一定程度上,的確是楚毅算計了穀大用。
但是說實話,當時楚毅辭官,天子究竟會推出誰人上位司禮監總管之位,楚毅也不敢確定。
看著穀大用,楚毅緩緩道:“真要說起來,楚某辭官,不喜愛敕封你為司禮監總管,這麼說的話,楚某當初的確是算計了你,但是你穀大用之所以會有今天,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貪汙受賄,結黨營私,如此種種,難道說是楚某逼你去做的不成?”
穀大用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猛然之間衝著楚毅吼道:“就是你逼我的?”
楚毅定定的看著穀大用,隻聽得穀大用大笑道:“在陛下的眼中,最忠心,最能幹的皆是你楚毅,陛下開口提的是你,閉口提的還是你,哪怕是睡夢之中,喊的名字還是你楚毅,我穀大用不比你差,為什麼我再如何的盡心盡力,再如何的勤勉,也比不過你在陛下心目之中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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