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沐浴過後整個人盤膝而坐,心神沉下,運轉周身內息漸漸入定。
大雨越來越大,呼呼的風聲夾雜著雨聲,放眼望去,一片的雨幕充斥天地之間。
本身一行人可謂是人困馬乏,又在雨幕當中奔波那麼久,如今總算是安歇下來,除了安排的幾名值夜的人之外,其餘人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嘩嘩的大雨遮蔽了一切的響動,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隊人卻是摸黑冒雨而行,隻看其前進方向,赫然是奔著荒野之中那一處客棧而來。
上百道人影盡皆披著蓑衣,為首一人身形矮小,手中提著一杆長槍,口中罵罵咧咧道:“他娘的,這是什麼鬼天氣,要我說的話,這種天氣就該呆在寨子裏抱著娘們睡覺……”
一頭金發,如同獅子頭一般的燕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努力的睜開了雙眼看著前方,聽到王英的絮叨聲不禁道:“二弟,楚賊一夥人戒備有多麼森嚴你也不是沒有看到,這一路之上咱們愣是尋不到下手的機會,難得此番大雨阻路,令其一行人困在這荒郊野外的酒肆當中,這才給了我們下手的機會,若是換做其他時候,單憑我們這些人,真去尋他們一行人的麻煩,怕是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王英皺眉道:“可是哥哥怎麼就不許我帶人將那客棧給占了,將客棧上上下下盡皆換做我們的人,這樣一來豈不是更加的得心應手嗎?”
白麵的鄭天壽輕咳一聲道:“這些官府中人可不是傻子,這荒郊野外的,他們在一處酒肆當中借宿,真的當他們沒有一點的戒備之心嗎?就咱們兄弟身上那一身掩藏不住的匪氣,隻怕是一個照麵就被人家給識破了。”
聽得鄭天壽這麼說,王英這才訕訕一笑道:“反正俺王英不管,楚賊的心肝我要嚐一嚐,咱吃了那麼多的心肝,還沒有吃過閹人大官兒的心肝呢,剛好也嚐一嚐到底是什麼滋味!”
燕順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道:“二弟盡管放心便是,此番大雨遮蔽了一切,咱們潛伏到酒肆怕是都不會被人給發現,到時候百餘人一擁而上,再加上數十神臂弓,哪怕是那楚毅有通天的手段,也難逃一死。”
不過是盞茶功夫,上百賊人累的氣喘籲籲,總算是出現在了酒肆近處。
正如燕順所說的那般,有大雨做為遮蔽,哪怕是這些沒有掩藏身形蹤跡的賊人也在沒有驚動他人的情況下接近了酒肆。
須臾之間,突然一聲慘叫傳來,就見一名賊人捂著腿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哪怕是有大雨遮蔽,這一聲慘叫在深夜當中也是極為刺耳,頓時守夜的幾人當即被驚動了。
關勝雙目睜開,一手持刀大步上前,整個人氣勢衝天而起,四周雨幕落下愣是被身上的氣息所擋開。
隨之幾道身影走出,其中一人將一捆倒了菜油的幹柴點燃,頓時熊熊大火在雨幕當中燃燒起來,哪怕是大雨一時之間也難以將火光熄滅。
借著火光,關勝幾人就看到在前方大約數十丈之外,赫然是黑壓壓的一片人影。
王英一槍下去將那名抱著短腿慘叫的嘍囉給挑飛出去道:“真是廢物。”
原來那人太過倒黴,卻是踩上了東廠番子在四周故意留下的一些機關。
燕順見狀不禁皺了皺眉頭,突襲是不可能了,不過所幸已經潛伏到了近處,突襲不突襲也沒有什麼差別了。
“孩兒們,給我衝啊,殺光所有人,回去之後,每人賞五十貫銅錢。”
頓時一眾嘍囉眼珠子都紅了,嗷嗷叫的向前衝,那可是五十貫銅錢啊,若是拿去置地的話,甚至都夠買下好幾畝的良田傳家了。
對於這些將腦袋掛在腰帶身上的賊人來說,隻要有賞錢便可以拚命,他們幹的就是拿命換錢的勾當,難得自家頭領喊出這麼高的賞錢。
再說了,在這些賊人看來,他們足足有百多人,而且還有數十神步弓,就算是江湖上的好手他們也敢圍殺,既然如此,此時不衝,更待何時。
酒肆的二樓臨窗處,楚毅立在窗口,寒風吹動雨滴,然而卻無有一絲寒意湧入房間當中,哪怕是深夜之間,楚毅依然將不遠處王英一夥人看的清清楚楚,目光隻是一掃便判斷出了這一夥人的大致來路,微微搖頭歎道:“真是天堂有路不去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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