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多歲的楚炳坤中年得女,再加上早年喪妻,他對唯一的女兒格外疼愛和寵溺,基本可以用抱在手裏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了來形容。
“啥?”楚汐瑤一陣慌懵。
整個人定在原地,突然覺得全身都非常不自在。
爸爸把她交給四大叔照顧?
這什麼意思?
“瑤兒,爸爸就是先告訴你一下,墨校長還在這裏,我就不多說了,你記得要乖乖聽話啊!”聲音裏帶著滿滿的慈愛,楚炳坤滿意的掛斷電話。
滿頭白發的模樣讓他有種飽經各種思想折磨和極大痛楚的跡象,陳舊的汗衫和長褲飄蕩在瘦弱的身體上,顯得格外淒憐。
對麵,墨司瀚深邃的目光從未離開過楚炳坤絲毫。
這位從他出生到離開蘇城,在身邊陪伴了十一年整的金牌特助,如今其實依舊,可風采卻不再當年。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楚炳坤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言語之間,他為何隻字不提,頻頻繞開當年那個事故?
墨司瀚英眉微皺,一股不詳的感覺直接繞上心頭。
“喂……”楚汐瑤還想再問個明白,聽筒裏卻傳來“嘟嘟”的掛斷聲。
看了看短短的通話時間,她無奈的把手機放進身後的小背包裏。
失去工作的事情很快把剛才那個電話的內容衝得無影無蹤,楚汐瑤滿臉惆悵的走在馬路邊的樹蔭下。
眼看莫如歌就要生了,自己卻在這個時候被奶茶店辭退,手裏的補償金隻夠付房租,買一些生活必需品,還有嬰兒用具。
歌歌的住院費怎麼辦?小寶寶的營養費該如何賺取?
一件又一件擔憂的事情讓楚汐瑤不敢立刻就回租住屋。
她打算在外麵轉轉,看看能不能重新找一份工作來解決一下燃眉之急。
放下電話,楚炳坤點頭示意可以繼續木板桌上的棋局。
闊別二十年,他真的沒想到能再見墨司瀚,那個從小被稱之為神童的孩子,那個在自己肩膀上長到十一歲的司家大少爺。
“坤叔,您在汐瑤之前還有個兒子嗎?”撚起一子,墨司瀚緩慢開口。
楚汐瑤那幾聲哥哥在他心裏已成魔咒,若現在不問清楚,他隻怕以後別想睡個安穩覺。
接下來,墨司瀚發現正確答案讓他更加無法定心。
“兒子?大少爺說笑了,咱家隻有汐瑤一個孩子!”手指頓了頓,楚炳坤臉色暗淡不明所以,卻也如實回答。
惠珍當年才剛出月子,就在那場事故中不幸喪生,說到底,他這個做丈夫的也有很大一部分責任。
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就算是金牌特助又如何?
錢財殊榮都是身外之物,若能換回顧惠珍的再次複活,他寧願失去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一句“咱家隻有汐瑤一個孩子”讓墨司瀚定力全無。
既然不是楚家的兒子,那小花貓嘴裏的“哥哥”又是誰?
新的發現讓墨司瀚再也坐不住,起身道別後直接往蘇大附近的出租屋開去。
黑色凱迪拉克一路狂奔,帶著前所未有的超音速直達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