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茶，熱氣嫋嫋，映出獨孤小寶的表情，有些灰靡。
“那…師父！~怎麼樣才能不聽到這些聲音！？你所說的那些，又是什麼人~？！”獨孤小寶帶些急切地問，眉頭緊蹙。
“嗯…小寶，就這麼跟你說吧~！你別管那些是什麼人，也別跟他們置氣~！劃不來，你知道嗎？況且，這胳膊，是怎麼扭得過大腿呢~？…”說到末尾，蔣烏零斜眼，若有所思、別有用心地瞟了瞟上頭。
“也就是說…我別無選擇了？~…好吧…反正把我搞煩了，我受不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你不知道，這樣活著，我比死還難受…”獨孤小寶趴在桌上，頭歪著，一臉的慘怛，喃喃道。
蔣烏零心疼，又愛莫能助地望著她。
突然！獨孤小寶一激靈，想到了什麼，抬起頭…
“師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們是不是，天上的菩薩啊？！~”
通過蔣烏零的神態，獨孤小寶估摸自己應該是猜對了。於是不等蔣烏零開口，她又接著興奮地嚷道：“師父~！師父~！我是不是很聰明~？嗬嗬…”
“呃…既然你知道了，就順應他們，由他們去吧。”
“我知道了！謝謝師父~！”
獨孤小寶跳起來抱了蔣烏零一下。
“…那沒什麼事，你先去吧~看你的樣子，大概一宿都沒睡，還不快回去補個美容覺先？你看你臉上毛孔都大了~”
蔣烏零笑了笑，很溫柔地，輕輕拍了拍獨孤小寶的背。
“呃~！~！~！”
說罷，獨孤小寶就極其高興地，蹦躂著走了。
“…”
蔣烏零望著她的背影，眼神有點殤情，有點不忍。
片刻…
蔣烏零吹了吹茶杯裏的熱氣，飲了口稍稍冷了點的茶。一個帶著反光眼鏡，頭發長到脖子，中分灰白顏色的男子，從他身後所坐的椅子的靠背，像從水中出來的樣子，露出了頭。
周圍的環境也起了微妙玄乎的反應：空氣中的氣流有形態的扭曲著，燈光變得暗淡，牆麵似溶化的旋轉，四周的場景，也多出了不一樣，透著神秘氣息的色彩…
可是這麼不同尋常、奇妙的事情，和他同一層樓，在他周邊的人，卻像很平常，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談笑自若著。包括跑上跑下、忙裏忙外，店裏的服務生，都即是如此。
“…不告訴她實情，好嗎？”男子說。眼鏡的反光下，看不清他的眼神。
“…”
蔣烏零沒有回頭，點了根煙後才回答：“告訴她有用嗎？她能理解嗎？…”隨後，他出了下神，定了定，像是微微歎氣地又說：“順其自然吧…”
“嗯…”男子表示讚同，拖音地點頭：“雖然曆年來沒有如此，我們也隻能堅信了…”
“…對了，河伯，天上近來可好？”
過了會兒，蔣烏零將左手中指放在唇間，好像在琢磨著什麼，有心事地問。
“別提，還不是那樣…”
河伯回答，一臉心煩的模樣。
“…”
蔣烏零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沒再說話。
“…我回去了。”
見他沒想再交談，河伯退回到了一圈如水波液體的椅背中。
然後，隨著河伯的消失，一切又漸漸恢複了原樣…
他偏了偏頭，將夾著煙的右手拇指，揉了揉太陽穴，望向窗外瑟陽素景的眼眸，滿布了憂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