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黛一怔,沒想到宜華是這樣想的,其實她自己也弄不明白,隻是下意識往自殺的方向想去,因為她見過含雪的遺體,沒有一絲被人殺害的痕跡,但公主怎麼知道的?
不等含黛問原因,宜華便指指自己的鼻子,說道:“我的鼻子很靈,含雪吃的東西裏放了迷藥。”
“什麼?奴婢這就去看看。”含黛說著就要往外走。
“站住!”宜華喝道,含黛從未聽到宜華用這種語氣說話,馬上停住腳步。
“你查不出什麼,隻會打草驚蛇,你讓人葬了含雪,畢竟主仆多年。”宜華說道。
含黛眼中閃過不甘,但要是真的跟公主說的一樣,她最好不要有動作,不然肯定會讓對方察覺到什麼。
“是,公主。”含黛最後屈服了,她不能那樣做。
“含黛,你說我的眼睛還能治好嗎?”輕忽的語氣,透著莫名的悲哀,“不管含雪如何,人死如燈滅,我卻連她的樣子都不知道。”
這樣的公主讓含黛心疼極了,道:“要是含雪知道公主的心思,她也會感到欣慰。”
“算了,不說這些,……傳早膳上來吧,我餓了。”宜華道。
宜華向來是個薄涼的人,雖然心有愧疚,但含雪的背叛已經觸及她的底線,將這份愧疚磨平了,不過,這份教訓讓宜華清楚知道,宮中一著不慎便關乎性命,以後她需要更加小心。不過,眼睛看不見是一個大問題,很容易被對手利用,這裏是象征最高權勢的皇宮,而不是以前呆著的相對平和的環境。
隻是,她試著按過眼睛周圍的穴道,一用力便刺痛難忍,所以不敢再試,畢竟眼睛周圍都很脆弱敏感。
吃了早飯,宜華照樣到清寧宮和蓬萊宮去請安,回來之後就在書房中練字。
幾天下來,宜華的行動就是這樣,她的動靜被一些人看在眼裏,心中想法各異。
臘月二十九夜晚,也就是除夕前夜,宜華照常在書房練字,忽然覺得一道勁風她的脖頸上來,宜華反應不及,被人打暈了,宜華暗道不好,下一瞬便沒有了知覺,不知過了多久,宜華醒過來,還不待她完全清醒,門嘎吱一聲響,而後是各種驚呼聲。
宜華被湧進的冷風凍得一個激靈,迷糊的意識清醒了很多。
“我兒,仁安,仁安……”貴妃劉氏沒想到自己進來見到了這樣一幕,她的大女兒躺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一把刀,而安順公主的手握著刀柄,整個人趴在大女兒身上。
“來人,快傳太醫,……還有,通知皇上和皇後,……把安順拉下去。”最後一句話,貴妃說的咬牙切齒。
宜華模模糊糊地被人拉起,她已經知道情況不對,馬上緊握手掌,掌心被修剪整齊的指甲印出幾個紅色月牙,借助這股疼痛,宜華終於完全清醒過來,立馬察覺彌漫在鼻尖的血腥味,剛抬起手,她忽覺一股腥甜的味道撲過來。
“啊——”
宜華不知所措,前後的場景連起來,她已經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一個巨大的陷阱,手上的血已經失去了溫度,她的心也漸涼,到底是誰設計她,竟然用這麼狠毒的辦法?淑妃?不可能是她,貴妃更加不可能,她是仁安公主的母妃,德妃,賢妃,宜華的腦袋都想痛了,但還是想不出所以然來,她平時知道的太少,到現在成了致命傷。
屋子裏混亂不堪,直到一聲充滿威嚴的嗬斥從門外傳來。
“亂糟糟的成何體統?再吵一句,拉出去杖斃!”
屋子瞬間親近,隻留下貴妃肆意悲絕的哭聲。
說話的正是大容朝皇帝建興帝赫連澤,他本在皇後的蓬萊宮休息,一聽到這消息就跟皇後趕過來,安撫了貴妃幾句,他的注意力終於轉到宜華的身上。
而宜華,從第一聲聽到他的聲音便渾身僵硬,這分明就是她父親的聲音,雖然有氣勢的多,也蒼老一些,但她不會聽錯,就是父親的音色。
“安順,跪下!”赫連澤喝道。
宜華沒動靜,但抓著她的兩個嬤嬤拖她到前麵,按著她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