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四年前吧,那個時候二皇子惠王娶了林太師府的二姐林姝,舉國同慶。

秦鈺就在那個時候認識林嫤的。

她那年十四歲,因為皇子大婚,她從關外回到京城,湊熱鬧。其實是惠王親自的,讓她去吃酒呢。

家裏當時除了她秦鈺,沒有別的女眷了,大哥二哥都是光棍。

爹:“女兒啊,這份禮是送王妃的,你去了王府後院,記得有點禮貌,要雙手遞給她,千萬別給我惹是生非!”

秦鈺掂了掂手裏的盒子,還挺沉:“爹,這裏頭啥玩意兒這麼沉呐?”

“爹從關外帶回來的象牙。”

“爹,你送人王妃象牙幹啥呀?用來剔牙啊?”

秦鈺腦門挨了一板栗,就乖乖送禮去了。

秦鈺到了王府,在她印象裏,王府後院的女眷們猶如眾星拱月,王妃林姝這個月亮的周圍,唯有林嫤這顆星星沒有被掩蓋住光芒。

林嫤好懂事,在後院打點這個,打點那個,整個後院的人都被她安排得妥妥當當。

她還很漂亮,衣服袖子大大的,行動靜謐,裙帶飄揚。

不愧是林太師教出來的女兒,一個個都這麼有本事。

這個時候,林嫤也看見了秦鈺。

她生活在貴族圈子裏這麼多年,都沒有看過一個閨秀穿得像秦鈺這樣來參加皇宴的。她穿著一身勁裝,梳著高高的馬尾,腳上蹬的是黑色的布靴,手上還提著一個很大的盒子。

秦鈺走到林姝麵前,雙手捧著盒子,笑出一口大白牙,:“王妃好,我是秦府老三秦鈺,我爹讓我來送禮。”

林姝收下禮,讚賞了她幾句。

林嫤心裏想,原來是秦大將軍的女兒,穿成這樣,倒也情有可原,就是有些失了禮。畢竟是皇宴,怎麼也得穿一套像樣的禮服吧?

秦鈺常年跟爹在關外,這裏的女眷,沒一個認識的,她拿了一壺酒,往沒人的地方走。

清風明月垂楊柳,果然比關外漫的風沙好多了。

她盤著腿坐到池塘邊的大石頭上坐了許久,酒喝完了,人也該走了。

這時候她聽見有人在話。

她伸著脖子往那邊看看,是林嫤,她正朝池塘裏踢石子呢。

“氣死老娘了!那個淮美人算個什麼東西,她比二姐早進王府又怎麼了?還不就是個美人麼?擺什麼臉給我二姐看呢!我二姐現在可是王妃!”

“看我待會怎麼整那個淮美人,不給她點臉色看看,還以為我們林府的人都好欺負呢!”

秦鈺心裏想,原來林嫤是這樣的人啊。

“嘡!”是酒壺蓋子落在地上的聲音。

秦鈺一看手裏的酒壺,真是糟糕!

“誰?”林嫤一臉驚恐。

秦鈺從大石頭後麵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個酒壺。

林嫤當時的表情可能叫抽搐吧,她:“你……聽見什麼了?”

秦鈺搖搖頭:“酒沒了,我得走了。”

林嫤上下打量她一眼,她仰頭攔住秦鈺:“你不打算留下來看看我怎麼整那個美人麼?”

秦鈺想了想,抬頭看看今夜月色這麼好。

“倒也可以。”

……

四年了,林嫤一直不希望別人知道她們倆認識。

為什麼?

因為秦鈺在整個官二代圈子裏,那是出了名的個性乖張,她一個名門閨秀賢良淑德,怎麼能跟秦鈺廝混呢?

秦鈺覺得無所謂,作為朋友,她得體諒林嫤的性格,表麵白蓮花,內心黑出渣。

秦鈺對林嫤:“我爹給我擺了擂台,比武招親。”

林嫤:“招到了嗎?”

“沒呢,我把來府裏做客的張荃下巴給打了。”

“那挺疼的吧。”

“他回去告訴他爹了。”

“沒出息。”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打他?”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嚼你舌根了唄。”

“你腳趾頭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