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自己打起自己嘴巴來。平陽公主不理,漫不經心的看她把自己打得臉頰紅腫,慢條斯理的道:“我記得你,你是父親宮中的老嬤嬤。”
莫氏一喜,連忙道:“原來殿下還記得老奴,求殿下看在大家麵上,饒過老奴一回吧!”
“饒你?”
平陽公主幽幽一歎,斷然道:“好個刁奴,還有臉提父親!憑你也配稱大嫂為鄭氏?端是好膽!來人,掌嘴!”
“喏!”
身後的近侍上前,一人一邊鉗住莫氏,劈裏啪啦就開始掌嘴。門口的動靜,自然驚動到了裏麵的人,派來在此看管的人,悄悄來看見是平陽公主來了,她們的頭兒莫嬤嬤還被按著掌嘴,更不敢出來了。
宮人的騷動,自然驚擾到了裏麵的主人——
“娘子,娘子!”
婉順的丫鬟福喜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鄭氏抬頭,責她一眼:“何事如此慌張?”
福喜連忙道:“回稟娘子,平……平陽長公主殿下來了,正命隨從掌莫嬤嬤的嘴!”
“三娘?!她回京了?”
鄭氏有些失神,手滑落到腹部,神情一定,道:“速去打聽,看莫氏是因何故被罰。”
“喏。”
福喜連忙出去打聽,不一會兒回來,臉上的表情不禁帶著幾分解氣與幸災樂禍,回稟道:“回娘子,說是莫氏當著公主的麵不敬您,方才被公主罰的!”
鄭氏一怔,旋即幽幽一歎,表情複雜——
平陽公主並非待下苛刻的人,今日這般做法,想是在為她們母女撐腰,怕她們母女出於這般境地之下,這些逢高踩低的奴才會苛待她們。
鄭氏與平陽公主皆長於門閥世家,對這些奴才的把戲,心中自然清楚。平陽今日這般作為,皆是為了讓她們母女日子好過,不至於被一幫奴才欺辱。
鄭氏與建成是夫妻,自然知道建成雖與平陽公主是一母同胞,然兄妹倆兒的關係卻算不得親近,若說親近,還是二郎與平陽更好些。但平陽公主卻是建成失敗被殺後第一個來探望她的皇親。
鄭氏心情頗為複雜,手掌輕輕撫摸腹部,又看看坐在她身旁的女兒,點頭道:“你去外麵看著,若平陽進來了,使人提前通報我,我去迎她。”
“喏。”
福喜連忙跑了出去,這次,鄭氏卻不再責她慌張。婉順輕輕拉拉母親的衣角,低聲問道:“阿娘,三姑母是在幫我們嗎?”
鄭氏點點頭,撫摸著一夜之間成長了許多的女兒,道:“正是,婉順,你要記著,你三姑母乃是你父親死後第一個來探望我們母女的人,以後若有難處,你三姑母方是能助你之人。”
婉順點點頭。
門外,阿蔻拿著手令回來,平陽公主這才淡然道:“且停下罷。”
近侍方才停止掌莫嬤嬤的嘴。無人鉗製之下,臉頰紅腫,滿嘴鮮血的莫氏立即癱倒地上,爬著呼哧呼哧的喘氣。
平陽公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你是父親身邊的人,能來長樂門這裏,想來當是父親不放心大嫂與侄女之故。你出自父親宮中,應能替父親照看好大嫂。二郎媳婦兒為人寬和,侍父親極孝,父親提議定不會駁,許了你照看大嫂之權。不想你竟是個勢利小人,為奴不忠,逢高踩低,枉顧聖恩。你是父親的宮人,我今日隻掌嘴,你自有父親處置!”
說罷,冷冷看她一眼,命初雪把手令展示一下,當先舉步往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