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老頭兒們皆哈哈大笑,薛朗直接被笑紅了臉,趕緊拱手討饒:“再加一壇下官自釀的酒,求裴公放過!”
裴寂一臉“算你小子識相”的表情,滿意的點頭。說笑幾句,聖人終於攜王子、公主們到,平陽公主自然也在其中。
薛朗跟著群臣一起拜見聖人,雖然不好抬頭,但他就感覺平陽公主在看著他,低著頭偷偷地笑,默默地在心裏說了一句,殿下,節日快樂!
拜見完聖人,便是如往常一般的賜宴、飲酒、賦詩、賞菊花。薛朗不會賦詩,除了喝酒,隻好跳了一支舞,權當彩衣娛親。
吃飽喝足,便是射禮。第一個射的是聖人,踩著樂隊的節奏,聖人射了四支箭,射完後,千牛衛的將軍把射中的箭支拿來——
這時候的人,還是比較有節操的,不會弄虛作假以討好皇帝,射中幾支便捧給聖人幾支。李淵陛下弓術不錯,四支全中。
接下來是太子、秦王、齊王,公主們也上去射了一輪,王子們水平都不錯,公主們也還成,很少有脫靶的。
之後,便是大臣們逐一登場。聖人高居首位,高興地笑道:“今年,吾已選好獎勵,第一名獎寶馬一匹,其次賞賜綾羅綢緞,若是脫靶沒射中……那朕也備有茱萸酒,卿家便自覺去領罰吧!哈哈……”
“臣便提前謝聖人賞!”
大臣們也湊趣,大多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聖人開心的撫須大笑。
薛朗苦著一張臉——
茱萸酒可不好喝,茱萸那東西,它辣啊!加上釀酒技術,酒水有些泛酸,喝著那口感是真正的酸爽啊!
“此箭獲!”
這是射中靶心!
“此箭留!”
這是射的離靶心偏下;揚是偏上,左右不用說了。
初唐的大臣,那是真正的上馬可行軍,下馬能治國。即便是裴矩、李綱那樣的老頭兒們,也大多都射中了,隻是年老力衰,正中靶心的不多。
輪到薛朗,薛朗站到線前,拉弓,瞄準——
平陽公主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旁邊的襄陽公主笑著評價道:“架勢不錯,薛侍郎這般高大,想來弓術不錯?”
最後問的是旁邊的平陽公主。平陽公主端著酒杯的手一頓,眼裏劃過一絲笑意,斟酌道:“從某方麵來說,常人難及也!”
襄陽公主一怔:“竟然這般厲害?那倒要細細觀之。”
然後,看著薛朗鬆開手,“咻”的一下,箭支射出——
第一支,擦著箭靶上頭飛過去了,射高了!
第二支,直接射到箭靶下麵去了,射低了!
第三支,射到旁邊的乏牆上;第四支……射到殿前擺著的菊花盆裏!
襄陽公主目瞪口呆,平陽公主輕笑:“阿姐看吧,這一支不中的準頭,是否常人難及?”
原來阿妹的常人難及是這個意思!
襄陽公主“噗嗤”一笑,輕輕拍了平陽公主的秀手一下:“就你促狹!這般埋汰自己未來的駙馬,也不怕薛侍郎傷心。”
平陽公主笑看著薛朗四支箭全沒中後不好意思的摸後腦勺的樣子,笑答:“幼陽之長處非在弓術,許會羞愧,絕不會傷心,幼陽才不是那般脆弱之人。”
“喲,阿妹竟對他這般了解?”
襄陽公主調侃道,平陽公主微微一笑,麵容泛上一絲淡淡的紅暈,口中卻大方承認道:“我與他早已相識,此乃當然。”
襄陽公主看著往日深沉的阿妹笑得這麼好看,言詞間與薛朗頗為默契,不知為何,心頭的感覺卻有些複雜——
阿妹這般深沉內斂之人,不意竟招了個如此投契的駙馬……想起她與自己駙馬婚後磨合時的艱辛,竟有些羨慕。阿妹真真好福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