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元良叮囑了好幾遍方才走人。薛朗把他從側門送走,又回內院寫寫畫畫去。
馬元良剛騎馬要走,恰好碰上從軍中回來的熊郎將和易參軍。有馬三寶的關係,馬元良見到這兩人,既是上峰,又是長輩,隻得乖乖下馬行禮。
熊郎將笑得和藹:“元良這是來看望薛谘議?”
馬元良笑道:“回熊叔,正是。聽聞我薛叔父身體欠佳,小侄來看看。”
熊郎將笑得越發和藹,讚道:“好孩子,是該來看看。薛谘議一人在此,無有什麼親屬,你身為子侄,是該多來看看他。”
“小侄也是如此想的。”
寒暄兩句,馬元良尚有事務纏身,打了招呼後便騎馬走了。易參軍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道:“馬家父子倒是膽大。”
熊郎將莫名看他一眼:“此話何出?”
易參軍看看周圍,低聲道:“聽說薛朗觸怒公主,已然辭去谘議一職,如今已不在理事,之前所領的谘議與主薄之事務,已然轉交韓長史,今後,薛朗再非公主府屬僚矣,我等當避嫌才是。”
熊郎將一聽,追問道:“此話當真?我近日都在軍中準備冬狩一事,並沒有聽說此事。”
易參軍神秘的指指公主府,低聲道:“這消息是裏麵傳出來的,還能有假?哎,熊兄,你說,馬家父子知道這個消息沒?”
熊郎將看易參軍一眼,淡然道:“你易參軍都能知道的消息,以馬三寶的能耐,馬家父子會不知道嗎?”
語氣之中,頗有些不屑。易參軍皺眉:“熊郎將此言何意?”
熊郎將嗤笑道:“馬家父子知道,猶自上門探病。你易參軍吃了薛朗多少美食佳肴,聽聞後卻隻想著避嫌,真真令人齒冷!”
易參軍一窒,滿臉通紅:“你何嚐不是如此?有何資格笑話某?”
熊郎將也不辯解,隻冷冷一笑,直接衝進家門,扯著嗓門就吼:“熊壯你個小崽子,人呢?死哪裏去了?走,跟你爹打獵去!”
熊壯正在調教他的狗崽,聞聲連忙出來:“阿耶,今日非休沐,如何打獵?”
“你知道什麼!”
熊郎將斥責一聲,道:“隔壁薛谘議病了,我們父子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給薛谘議打幾隻補身子的野雞,聊表心意。拿上弓箭跟我走!”
“喏。”
熊壯轉身去拿弓箭,走了沒幾步,突然回來:“阿耶,孩兒聽說薛谘議觸怒公主,已被公主棄用,我們不需要避嫌嗎?”
“啪”一聲!後腦勺直接被他爹熊郎將扇了重重一巴掌,扇得熊壯眼冒金星:“阿耶,你打我幹甚?”
熊郎將雙目圓睜,怒道:“何止打你,我還要踹你!老子往日便是這般教你的?教你做個不識恩義、厚顏無恥的薄情小人?”
熊壯一聽,嚇得連忙跪下:“阿耶莫氣,是孩兒錯了!”
熊郎將氣得連踹了他好幾腳,踹得熊壯直接滾地上去了,方才訓道:“往日受了薛谘議諸多照顧,如何能因他一時落魄便疏遠?何況,薛谘議是那等一直落魄之人嗎?笨蛋!快去拿老子的弓箭來!”
熊壯眼睛一轉,跪在地上磕頭:“謝阿耶,孩兒受教矣!”
磕完頭才爬起來,飛快的跑進去拿弓箭,與父親一起去打獵。兩父子加上親兵一起,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便已拿了六七隻山雞。
熊郎將直接讓人拿了麻繩兒來,六隻山雞直接拴在一起,拎著就給薛朗送去。由於天色已晚,熊郎將隻在門口把山雞拿給應門的萬福:“聽聞薛谘議身體欠佳,臨時匆忙去打了幾隻野雞,用來燉湯最適宜補身子,望薛谘議不要嫌棄,待熊某休沐,再給薛谘議送個大家夥來。”
說完,甩下野雞就走人了!
萬福傻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待致謝,熊郎將已經回家去了,隻得把野雞拿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