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著大鼻子,貪求生命,孔武有力,
閻摩的兩隻狗追隨著人們。
願這兩位使我們得見旭日上升,
今天在此處降福,再給我們生命。
……
犬通在別的民族裏,也有將犬視為靈魂向導的事例。在加拿大土著看來,狗的靈魂將去陰間繼續為其主人效勞;新西蘭的毛利族深信人死後所去的那條路上,也是狗所去的路。而且人靈魂的引路者是狗,沿著這路,精靈可以降入冥府。一些愛斯基摩人總要在兒童的墓穴裏埋葬一個狗頭。在他們看來,狗總是能夠找到自己的家,所以它的靈魂也會引導無依無靠的嬰兒的靈魂達到陰界。
在古老的墨西哥阿茲特克文明中,狗同樣具有引導亡靈的功能。在阿茲特克的墓葬文化中,其中一個重要的埋葬禮儀就是屠殺一種本地的狗。被殺的狗要與死者一同火化或埋葬,人們用棉線拴住它的脖子,而它的任務就是將死者送過位於通往陰間路上的深深的丘那豪潘河。
(二)犬與死而複生
1986年,在甘肅放馬灘一號墓出土了幾支記載一位名叫“丹”的人在公元前297年死而複活的竹簡,丹的複活與狗的招魂巫術有極大的關係。
據放馬灘簡文記載,“丹”自殺後被埋葬,三年後被地下官吏從墓中送出,重返人間。此簡的詳文如下:
今七年丹刺傷人垣雍裏中,因自刺聽。棄之於市,三日葬之垣雍南門外。三年,丹而複生。丹所以得複生者,吾犀武舍人,犀武論其舍人命者,以丹未當死,因告司命史公孫強。因令白狗穴屈(掘)出丹,立墓上三日,因與司命史公孫強北出趙氏,之北地柏丘之上。盈四年,乃聞犬壞(吠)雞鳴而入食,其狀類(抆)益(嗌),少麋,墨,四支不用。
此簡所反映的內容,大約與秦漢盛行的“學道之人屍解而去,其實不死”的“起死回生”的宗教信仰有關。但從“丹”的複活過程看,白狗的作用在此不可忽視。美國學者夏德安在《戰國民間宗教中的複活問題》一文中指出:
在丹的複活中,白狗的作用是值得注意的。《風俗通義》中由應劭所描寫的用白狗的血塗在道上以驅避邪惡的習俗是中國宗教中關於狗的特性的著名的一段話。石泰安曾經進一步論證了在商王墓中隨葬狗的目的也許與東北人習俗中將狗作為死後靈魂的衛護者的這種狗的作用有關。為了使丹複活,狗必須在墓中打一個洞通往地麵,大概這隻白狗在公元前300年是和丹一起下葬的,或許這隻狗是由地下官吏臨時派遣的。河南洛陽東漢墓口的狗牲和遼寧遼陽三國墓中的白狗被拴在門旁的壁畫中都說明狗在商代以後,仍是一個很重要的隨葬代表。丹的生還提供了確認狗作為衛護死者,同時也守衛墓葬的證據……
丹的故事證明了犬與死而複生有關的觀念在秦漢之際是普遍流行的。以至在魏晉六朝“起死回生”的誌怪小說中,仍能看到類似於“犬與死而複生”這樣的故事。
人之亡靈與狗形成的這種關係,既含有巫術的心理又帶有極強的神秘色彩。人與狗生前死後所形成的靈魂去向問題,再一次表明狗在喪葬儀式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是其他動物難以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