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傾心吐膽話肚腸(3 / 3)

阿保疆抱膝在她身邊坐下,道:“今天的月色,真好。”

月落西天,先前燦爛如銀盤的光輝,此時已轉為淡淡的青芒。

“主……阿萱。”他還是抱著膝,仰著看天邊的月亮:

“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敢於當著峰頂那麼多江湖中人的麵,為你作奴為仆麼?”

“當時我敗於你的劍下,本想一死雪恥。可是你對我說……你說的話,我記得清清楚楚。你說,‘千古艱難唯一死,殊不知,能忍耐地活著,比求死更有勇氣。你若肯活下來,我願與你共研這細針之中,所蘊藏的武學智慧。’”

冷月清風,仿佛都化作那一天的神女峰頂,飛雪連天,劍氣如雪。

那白衣仗劍的少女,如此親切,但又如此凜然,那顧盼之間傲睨天下的神情,竟連見多識廣的他,也為之暗暗心折。

論聲名武功,她還是遠遠比不上師宗。但,她是如此的獨特,讓人難以言述,卻又有無窮吸引。

那一瞬間,他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是,他一定要跟在她的身邊,踏入這不測江湖。隻因他已敏銳地預料到,那與眾不同的少女,終有一天,會擁有屬於她自己的江湖。而她的江湖,會是怎樣多姿多彩、流芳萬古?

為了親眼見證這一切,他寧願放下高貴的身段,拋棄師宗弟子的尊榮,成為她最卑賤的奴仆。

“阿萱,千古艱難唯一死。為什麼不忍耐地活著,有勇氣地活下去?你都堅持了這麼久,我也不會離開你。不如……不如我們一起,繼續堅持下去。”

被他所愛,又能如何?

縱使不是藥效,也不過如此。

原來這愛,如此索然寡味。

原來自己,竟是這般的高傲。不屑去奪得這心愛的男人,他是人,又不是一件東西,哪能用心機、用手腕,去騙,去搶?

要解毒,就要首先不受他的誘惑。

他痛苦、思念、戀慕,她再動心,亦不可付以同樣的心意。否則他欣喜之下,毒衝心髒,必然身亡。

多麼狠毒的藥,五蘊毒。果然是毒。毒死自己的,不是這藥,而是自己的心。是自己的五蘊之毒,誘發了所有的災難和痛苦。

“不,我不愛你。”

阿萱一把推開他,仿佛是心裏深藏已久的話語,滔滔地湧了出來:“我愛你麼?我大概是在愛著自己的夢吧?愛是雙方的付出,你不愛我,我愛你有什麼用處?”

“你和瑤環妹妹成親,我的心都要碎成片了。那時我便恨你,我想起你,隻是習慣性地想起你,我心裏早就不喜歡你了”。

“阿萱。”他的話語,多麼溫柔,動聽。五蘊毒真是催發人內心的魅,使得江暮雲這樣的人,也說出如此動人的話來。

都是假的!假的!阿萱拚命捂住耳朵。

師延陀此舉大有深意,隱然也有將衣缽傳給阿萱的想法。

在夷離山,遇見了沉朱。沉朱犧牲自己,放走了阿萱二人。

龍形三湧,原是四湧。佛經中有四大之意,意即地大、水大、火大、風大。龍形三湧,隻修煉出來了土水火,卻欠缺了一個風字。

阿萱無意中發揮了天香手中的內勁,居然小小地克製住了天魔勁。

那人一劍劃開,忽見百魂衣,不禁後退幾步,懼意大生,喝道:“你你你是誰?”

阿萱將百魂衣贈給了方勝安,聊作故人之思。方勝安教她法子克製天魔勁。

遇見江暮雲,救下林任道,林任道去招募義軍。

師延陀在江邊看別人釣魚,阿萱見他衣衫單薄,以為他是窮苦的老和尚。解下自己的貂裘給他。

江上大雪之中,江暮雲為救阿萱負傷,阿萱為他幾乎不惜性命,師延陀感念一裘之恩放過了阿萱。並認為她確實值得自己的徒兒為奴跟隨。

阿萱為江暮雲治傷,去湖南碧桃庵尋找黎雲裳。二人在那裏度過一段難忘的時光。

到汴京後,江暮雲悄然離去。(他不過是忠於自己的心。忠於自己的感情。)阿萱在宮中為救江暮雲和瑤環離開而負傷。張謙舍棄官位,帶阿萱遠走南疆,以雙眼為代價,治好了阿萱的傷勢。阿萱全身經脈全斷,重新接好後反而使得原來堵塞的真氣全部通暢。

春十一娘有陶三春陪伴。

阿萱武功大進,

林任道別

阿萱二入宋宮,最後一次,師延陀代表北漢前來挑畔,趙河陽恰在此時走火入魔。阿萱挺身而出,擊敗師延陀。被封為安國郡主,複張謙爵位,成婚。

阿萱的武功:

天香手,雲錦一劍。天魔勁(毒魔方勝安,研製出克製天魔勁的方法,就是用毒)。明玉神功(阿萱全身經脈盡斷,明玉真氣滯留體內,但經脈接好之後,竟奇跡般地將明玉真氣歸為已有),身兼三家之長,終成一代高手。

阿萱不敢置信,喃喃道:“這一切是否得來太易?”

方勝安傲然道:“天底下越是高不可攀的東西,其實得來越是容易。皇權最大,但一個布衣也可做上皇帝。民心最賤,可是哪怕貴為君王,卻未必能折服賤民的一顆心。你得三家之長成為絕世高手,本來就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