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沒有再向我問呂凡的事了,而我也麻木地學習著,練習著打球。我表現了我的聰明,一直在全年級前十名,而之月落了一點,戀愛中的女孩。
班主任總愛找我談話,你退出籃球隊吧,快升高二了,應該專心投入到學習中去,你的希望很大啊!我若有似無地挑起眉毛,老師,下次我會進入前五名的。事實上,我也沒有食言。高一期末,我考了全年級第三名。
不要太勉強自己了,姨媽忽然有一天說。我明白她在說什麼。我會考上一個很好的大學的,我很冷靜地說。
姨媽淺淺地笑了,含著讓我無法理解的感情,隻是有一種傷感讓我悸動了很久。
我望著姨媽,很小聲地問,姨媽,為什麼你不結婚呢?是因為我嗎?我看著她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最後她無力地說,是,也不是。
我看著這個溫柔卻處處神秘的女人,忽然覺得她好可憐。
然而我不知道,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望著他了。
當晚下過晚自習後,我回到家,姨媽不在。或許是社裏出了些事忙不過來吧!我不經意地想著,而更多的是計劃明天一天的“單休日”該怎樣度過。
而姨媽,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不速之客闖到了家裏。“我是派出所的。這是李若倫的家嗎?你是她侄女吧!”我機械地點點頭“你父母在這兒嗎?李若倫出了一些事,請把他們叫來。”
爸爸和媽媽來了,是在下午,而整個上午我都在派出所裏“了解情況”,然而我卻不知道姨媽到底出了什麼事。
爸爸和媽媽望了我一眼,顯得有些激動“你就是李若倫的妹妹李若晴吧!”民警打量了一下媽媽“是的,我姐姐,若倫,她怎麼了。”民警張了張口,忽然望了我一眼“你女兒要上課吧!”“我今天沒有課。”我冷冷地說。“其其,你先回去。”爸爸終於開口了。
那一瞬間,我發現,爸媽和姨媽是完全不同。
我還是回到了家,坐在寂寞的客廳裏,我忽然發現,家裏從來沒有這樣寂寞過。
照常上學,打球,不同的隻是沒有了回家時姨媽溫柔的笑。
幾天後,媽媽忽然找到了學校裏“我和你爸爸已經辦好了轉學證明了,明天就跟我們回去吧!”我有些憤怒地望著她“為什麼不跟我說一下!”“現在不是跟你說了嗎?小孩子應該聽大人的話,其其,你變得不聽話了。”媽媽皺著眉頭望著我,和姨媽相似的麵容,卻有著不同的感覺。
“之月,我要回去了,”我一邊拍著球一邊輕輕地說“要回到那個十二年沒回過的家。”“小其……”
我沒有去看之月,我知道,我不會對她傷感的容顏無動於衷。一偏頭,我看到了在另一個球場上的呂凡,我努力平靜地走過去,站在他麵前。他先是一愣,即而很燦爛地一笑“有什麼事嗎?”我頓了一下,深深望了一眼眼前的人,很淡然地說:“我要離開這個城市了,之月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照顧她。”“我會的。”呂凡的口氣好堅定,堅定得讓我好心疼。
再見了,我牽掛的和我愛的,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