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春末,道路邊雪白的荼靡花盛開著,帶著皇宮裏不曾有的聖潔與恬靜。秦臨故一手撥開簾子,一手托著下巴,安靜地看著馬車外飛快向後倒去的景色。看了一會兒,便也覺得無趣了。“皇兄,我們這次到底是什麼事啊?”
“嗯?昨兒你也沒打聽?”閉目養神的秦臨墨抬了眼,半晌道,“也是,你昨兒那麼一折騰,也不好再去見皇後,不然鐵定挨罰。不過這隊伍裏也不可能都是我的人。你失寵了,還是當心些。這案子你確信了要管?”
秦臨故搖頭:“好奇嘛!你想我幫忙就說,不想的話我可就徹底玩兒了,可不會管你的。”
“行啊,那你來幫忙吧。不過,這忙幫了,以後你就是我這一派的人了。”秦臨墨笑了笑,也知道秦臨故就是閑著無聊了。
秦臨故不覺得成為秦臨墨這一派有什麼,反正她自己對那位子又沒有心思。但她做了個怪相道:“皇兄,這幫你忙呢,怎麼還要上你的賊船啊?”
“怎麼說話呢!”秦臨墨笑罵一句,抬手就要敲過去,秦臨故吐吐舌頭躲開了,“哥哥這是金船銀船,咋的到你嘴裏就是賊船了!哎喲,你是個男孩子,不要吐舌頭!”秦臨墨覺得秦臨故最近不合適的舉動不少,忍不住輕斥了一句。
“……”秦臨故也是一時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小聲辯解道,“宮裏嘛,也不大看到男的……時間久了……”
“照你這麼說,宮裏出來的皇子們沒一個會有男子漢氣概的?”秦臨墨好笑地搖搖頭,“行了,以後我帶著你,免得你被人教女氣了。”嘴上這麼說,秦臨墨還真覺得宮裏麵那幾個男孩子都學了些後宮女人的手段,真的不怎麼大氣。這個弟弟還算好的,經曆了一番生死後性子還是不錯的。
“嘖嘖,最後還是騙了我上賊船。”秦臨故笑著瞥他一眼。這回秦臨墨是成功往秦臨故腦門上敲了一下。兩“兄弟”一路笑鬧,倒是很快就到地方了。
秦臨墨先是帶著親秦臨故在驛館登基了,而後兩人撇下侍衛去了茶館討論。
“說起來,這次事情就是一紙禦狀引起的。渝州這邊時常有青壯年失蹤,算起來這件事發生了有三四年了,但是也是最近那禦狀才給捅到京裏去的。”
秦臨故點了下頭:“所以這事是有朝裏的參與?”
“現在不好說。”秦臨墨嚴肅地搖了搖頭,“興許是開始不注意,事兒大了又不敢說,這才一直瞞著。”
“能把事兒弄大了還不怕的,估計地位也不會低。”秦臨故覺得有些傷腦筋了。若是這州裏有人照應,他們此刻來了也會有人阻著調查。但若不是有人照應著,能讓這州裏的嚇到寧可欺君,說明也是沒頭緒的。兩種狀況都不好。
秦臨墨看著秦臨故皺起的眉頭,笑了笑:“你著急什麼?這次這案子是我的,出了事跟你也沒關係。你要是弄出來了,朝裏會高看你一眼,你要是弄不出來,也沒人會怪你。”
“哼,我為誰擔心啊!”秦臨故瞥過去一眼,“你也說了這是你的案子,那情況跟我就不一樣了。你要是弄不出個結果,可不是沒人怪的。”
“行了,先不急。我們先不去刺史那裏,先在外走走。驛館那裏我招呼好了,要是刺史找來就說我水土不服,不便見客。”秦臨墨眼中也有擔憂,但還是冷靜得很,“我們近幾天就不回驛館了,我帶你玩玩。”
秦臨故知道,這也是私訪,便點頭應下了。或許是因為這案子的緣故,秦臨故注意到街上的人並不是很多,甚至大多是年長的婦女在看顧店麵。臨到中午,秦臨故拉著秦臨墨去一家餛飩鋪解決午飯問題。
“哎喲,你們兩個孩子不是渝州人吧!”做餛飩的老大娘瞧見那來的倆顧客,道,“你們不知道喲,這渝州現在總有你們這樣的男孩子失蹤哩!”
秦臨故來了精神,問道:“大娘,這渝州隻有男性青壯年會失蹤嗎?”
“可不是。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你們這些個細皮嫩肉的小公子也是不會有事的,倒是那些田裏的小夥兒經常趕個集就不見了。可是後來啊,連那些不怎麼壯實的也會失蹤了,有次還有個趕考的書生也不見了!那書生的娘子至今還在我們這裏等著找著人呢!”老大娘一邊給兩人盛了餛飩,一邊道。
秦臨墨也開口問道:“大娘,那府裏衙門的,都不管嗎?”
“怎麼不管喲,可衙門也不是誰家開的,四五天都找不著人的,還能一直找著不成!”老大娘似乎對於官府的處理沒什麼意見。秦臨墨皺了皺眉,也沒有再問,倒是讚了一聲那餛飩的滋味。
“你呀,哪裏打聽還不都一樣。”秦臨墨阻了秦臨故再打聽的心思,低聲道。
“唉,哥,我們這開頭一日麵生,打聽一下不會有人覺得奇怪。後麵再問就不自然了,那才打草驚蛇。”秦臨故咽下一個餛飩,抬頭正色道,“而且,可不是哪裏打聽都一樣的。你看,我們收到的消息沒有說先失蹤的是青壯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