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已然大白,凝岫心頭的結終於得以紓解。
可是,這一日,小嫵卻一臉神秘兮兮地拖著她往外走;然後,凝岫見著了意想不到的人——倩兒。
原來等待女兒回家等到不耐煩的宋敬禮,親自出馬來接凝岫了。為了避免情況太複雜,所以先派倩兒帶凝岫到他們落腳的客棧廂房相見——
「你這丫頭也太膽大妄為了,你怎麼可以……」宋敬禮免不了一番斥責,然後又拉著女兒,仔細審視了一番,「任翱那小子有沒有欺負你?」
「這……」怎麼說才好呢?「爹,我現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麵前嗎?」基本上是「大致」完好。
然後,她將自己男扮女裝的事說了一遍,當然也不忘保留了最後穿幫的後半段。
「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要不是那時接到了任翱的信,我這時候可能還四處找著你呢!」
「是任翱他捎信通知爹的?」她怎麼沒聽他提起呢?
「他信上寫著,我那個外甥秦觀在他府上一切安好,要我放心。要不是提到了那隻玉鐲信物,我還在想,自己哪時候多了個外甥了?不過,也幸好他不知道是你,否則……」
一旁的倩兒也忍不住插話:「小姐,你都不知道,老爺他為了要找你,可是煞費苦心;他不好直接找上任府去,隻好讓我假稱是秦觀家人,上門打探。」
結果,倩兒遇上了小嫵?但見倩兒盡瞅著她掩嘴竊笑,笑得凝岫有點心虛。
該不會倩兒這賊丫頭還「打探」了啥消息?比如任翱冒出的那個侍妾「秦伶」。
「不過,人平安就好,沒事就好了!」宋敬禮難掩對女兒的心疼。
「爹,對不起嘛……」她偎向父親撒嬌,心思卻飄了起來。
如果任翱早就知道她的底細……那他不僅細心地捎信給爹報平安,還刻意繞了個圈子,體恤地維護了爹那不悖禮法的「尊嚴」。
心理亂感動一把的她,卻聽見宋敬禮說出如雷轟頂的一句話。
「你馬上跟我回家。」
「是啊!小姐,老爺就等著小姐回去辦喜事呢!」倩兒的話讓凝岫震驚得目瞪口呆。
「什麼喜事?」
「京城的木家上門來提親,老爺已經打算把小姐許給木公子了。」
「我不要!」她的頭垂了下來,嚅動著唇,「我誰也不嫁!我……我隻想嫁給任翱。」
「可是,他都已經退了親,他不要你……」宋老爺的話被另一道聲音截斷。
「誰說我不要她的?」
凝岫火速掉頭望向門口。,
是任翱!英俊挺拔的他,一臉嚴肅認真地出現了。
原來,當凝岫偷偷跟著倩兒離開時,他就已經發現了,並且一路跟著過來;本來他還想留點時間讓闊別多日的父女倆互訴離情,直到他發現再也不能保持緘默。
「你還來幹什麼?」乍見任翱,宋敬禮火氣全上來了。
「我是為了凝岫姑娘而來。」任翱表情十分誠懇。
宋敬禮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般,轉頭對著女兒厲聲問道:「你不是說自己對他隱瞞身份了?」
「我是有隱瞞,可是……我就不知道他相信了沒有。」凝岫絞著手,吞吞吐吐地說道。
聽見女兒的話,宋敬禮瞪大了眼,「那、那……」那麼這段日子,自己的閨女不就……
「荒唐!話要是傳出去,你將來還怎麼做人?」
「宋伯父,請您不要責怪凝兒,您先聽我說——」
宋敬禮打斷了任翱的話:「你還想說什麼?婚都退了,咱們兩家也早已互不相幹了!」
「爹,你不要這麼凶嘛!」凝岫忍不住插了話。
「咦?你這丫頭是怎麼了,你怎麼反倒為他說起話來?」宋敬禮罵歸罵,可還沒昏了頭。瞧那丫頭心疼的神情,他開始避免說出某些決裂的字眼。
「沒關係,就讓伯父罵個痛快吧!既然我有負在先,自當接受伯父的教誨。」任翱唇際那抹淡笑,像在要她放心一般。
然而,凝岫卻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難過。
想起任翱平日那桀驁不馴的架勢,而現今為了她……卻斂盡銳芒。
宋敬禮冷聲道:「哼,有什麼話,你就快說吧!」
「我愛凝兒,我希望能娶凝兒為妻,求伯父成全。」
凝岫聞言心口一緊,幾乎感動落淚。